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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背梯田:诗与画的构想
2018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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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文 王新华
在苍莽的雪峰山腹地,有一个美丽而神奇的村寨。
千百年来,这里的花瑶同胞用勤劳的双手,怀着对山对水特有的钟情,如燕儿衔泥筑巢一样,一点点,一滴滴,塑造出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令人惊叹的梯田奇观,创造了独具特色、灿烂辉煌的"稻作文化"与"花瑶文化。
山背梯田,又称山背花瑶梯田。位于湖南省怀化市溆浦县葛竹坪镇山背村, 分布于雪峰山北麓的崇山峻岭之中, 梯田板块雄伟壮观,纵横7.5公里,上下1500级,面积达1.5万亩。山背村是溆浦县最边远的山区村,居住着瑶、汉两个民族,全村共1900多人。梯田开垦于北宋年间,发展于南宋、元、明时期,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当地的花瑶,是梯田主要的开拓者。
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梯田就有多高,据考,山背梯田是我国目前最大板块的梯田、海拔最高的梯田之一, 随山势起伏,依沟壑蜿蜒,扶摇直上,耸入云霄,集雄伟、壮丽、秀美于一体。
从山脚下仰望梯田,那些长条形的,椭圆形的,三角形的,甚至手柄形的梯田,仿佛就架在我的眼眶上,成了我眼镜上一块块奇特的镜片。
透过这“镜片”,我们看到的是:优美的线条,厚实的切面,依山顺势的走向。那些田埂高低跳跃式混合在一起,田块局部与整体以逻辑形态连接在一起,严谨而有序的自然结构,给人以哲思,给人以遐想,给人以意象,呈现出一种原生态的绝美景致。
村民介绍,梯田屯水的时候,盈满山水的梯田,宛如从山巅奔涌而下的浪卷,铺满山坡。这种以山为德、水为性的内在修为意识以及自近及远盘礴而上的视觉错位意识所带来的感官冲击,岂是诗的描写和画的着色能完全诠释的。
在山背,与其说是在仰望一个原生态的农耕遗迹,倒不如说是在仰望一个民族的文化遗存。仰望梯田,就是在仰望一种文化,一种精神,一个民族。
穿行在梯田之间,如同走在历史的书页,古意氤氲。很是敬佩念山的先民们,依山顺势,垒埂造堤,硬是把连绵几公里的山坡修筑成基本上不留空地的层层梯田,数以千百年,容貌不变,没有冲口、漏洞,看不见滑塌、沉陷。
一个民族的智慧就像这梯田一样,层层叠叠;就像这山坡的泥土一样,取之不竭。那泥土垒砌的田埂,尽管弯曲,却承载着一座山的重量;那泥土平整的田丘,尽管不规则,却囤积着一方百姓的生活。谁能说,那弯曲而厚实的田埂不是山背人祖祖辈辈的脊梁?谁能说,那潮湿却意蕴丰盈的田丘不是山背人世世代代的情感?我在想,如果一个人要把这些梯田一丘一丘地走过来,或许不需要多长时间,至多以天以月以年计算。但一个民族在这些梯田里走了多少年,却是无法计算的,也许走了千年百年,而且至今没有走到尽头。
面对古老而又年轻的山背梯田,我似是在和历史对话。寻着梯田先祖的脚印,我能感悟到山村、梯田融为一体的气韵壮美与生态和谐,能体味到一种浑厚、雅致、奇趣、清新集于一身的历史底蕴与时代内涵。山背梯田是中国农耕文化智慧的产物,是山地农业技术知识体系的集成,是中国农耕文明的“活化石”,是农业生物的“基因库”,是一种独具特色的自然与文化景观,是山背先人留给世人宝贵的农业历史文化遗产。
这种深厚的文化内涵是诗的意境,是画的底蕴,是诗与画的构想。当然,也是一个民族的构想,一个时代的构想。
“溆浦县境内的花瑶梯田,既是花瑶民族集居地,又是天下一绝的梯田风光。它线条优美,蜿蜒迂回,气势磅礴,浩荡凌空,为摄影家、画家及文学艺术工作者们提供了广阔的创作天地。”湖南省摄影家协会前主席唐大柏先生在为《中国· 溆浦花瑶梯田》画册所作的序言中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