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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名家｜成贵民/世界文化遗产故宫影像

影像·中国

2021年10月29日热度1310782

成贵民图/文

致敬！故宫

——艺术地表现世界文化遗产——故宫

故宫是我从小就非常向往的地方。我从上世纪70年代在天安门前留影，80年代开始拍摄故宫，到现在已经拍摄了30多年，我从30多年拍摄的几万张照片中选出了30幅作品，从不同角度、抽象地表现故宫，向紫禁城600周年致敬，向故宫致敬！

1987年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故宫，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为完整的木质结构古建筑之一，是中国明清两代的皇家宫殿，旧称紫禁城，它是具有大小宫殿七十多座，房屋九千余间的庞大建筑群，故宫里的石雕、木雕和砖雕，巧夺天工，成为中国伟大文明和灿烂文化的见证。

故宫建筑的造型、彩绘色彩的夸张，寓意丰富而又浓厚的内涵给人以无穷的遐想，它以庄严雄伟吸引了我。1975年我参军第一次来北京，就到天安门拍摄了纪念照。到了80年代，每到北京我都要拍摄故宫。我感到，作为一个摄影家，保护和弘扬世界文化遗产是崇高的责任。我用30多年的时间连续拍摄故宫等世界文化遗产，受益非浅。

故宫已经成为中国历史的象征，它所蕴含的能量和历史的纪念，足以让后人震撼。在紫禁城600周年之际，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似乎千年也说不尽。我感到，用镜头表达这样一个深厚的主题，是一件有意义的，但非常艰难的事情。在30多年的拍摄中，我努力寻找用自己的语言和表达方法，我用恰似燃烧的火焰和故宫三角形的侧面城楼的金黄色彩，给读者一个视觉的震撼，和在记忆中抹不去的强势印记，渲染和夸张地表现中华腾飞的意蕴，让人们不假思索地在金殿和如火的风云中，体会到故宫风云的含义。《故宫风云》作品1989年7月摄于北京天安门的下午时分，阳光把天安门侧面照耀得金碧辉煌，我激动地拍摄下这一镜头。制作时我用影像合成技法，把升腾的红云作为背景，使作品富有动感和张力。2007年该作品获世界文化遗产“故宫印象”国际摄影大展金奖并用作画册封面。

1999年12月31日，在世纪之交之际，我参加由香港中国旅游画报社“世纪之交中国大地48小时全国纪实摄影大赛”，要求在任何地方拍摄世纪之交中国大地48小时发生的“你身边的、感人的、连着上个一千年也连着下个一千年的事”。12月31日我赶到北京，在世纪坛拍摄首都军民迎接新世纪庆典升腾的焰火下欢乐的人群等等。凌晨五时许，我乘第一班地铁赶往天安门，想拍摄武警战士升旗挥动国旗的动人一瞬。可是广场上人山人海，挤不动走不开，拍摄计划要落空。当我转回身走到国家博物馆时回头一看突然豁然开朗：清晨的天安门金碧辉煌，人们在翘首张望升旗。我激动地架好三脚架连拍数张。这幅《看天安门新世纪升旗》作品获得大赛金奖。

2、坚持与时代同步伐拍摄有趣味的作品

1989年，是我刚刚从事摄影第5年。也是我第一次来故宫拍照，没想到拍到了难得的《故宫游人》作品。那时候还用双镜头的海鸥4B相机。记得是秋天的一天上午，我看到有一家几人来故宫观光旅游，其中三位老人兴致勃勃，一位还坐上了汉白玉栏杆（那时候可能工作人员没有看到）。而一位小伙子分别给小脚老人拍照留念。我想，要是我的镜头对准老人拍照，人家肯定不同意。我灵机一动，让我的同伴站在老人旁边，我佯装给同伴拍照，其实我的镜头稍微右移一点，是对准三位老人拍摄。因为我的朋友做“掩护”，我没有遇到麻烦就拍摄到了这幅满意的作品。

今年8月故宫重新开放不久，我就来到北京急切地想拍摄疫情后的故宫。尽管比往年多了许多检查程序，但是还是拍摄到了对于摄影者来说十分难得的镜头。那天时至中午，我刚刚办好进门手续，就看到在午门广场一队故宫警卫战士迈着整齐的步伐，高喊着口号列队走来。与往年不一样的是，战士们都在烈日下戴着口罩，成为非常别致的，目前情况下必须佩戴的饰物。看到这一幕，我非常激动，举起相机一阵“狂摄”，停下相机快门，心里想，不远几百里，流汗排队等等一切程序，为了刚才这畅快地一瞬间释放，都值了！可以说，这幅《故宫卫士》作品是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人物，抓拍到了疫情期间战士们合适的有趣味的瞬间。

3、掌握建筑特色运用抽象画面

建筑美被誉为凝固的音乐。中国建筑文化博大精深, 是独有的东方对称美的符号。其艺术特色，主要表现在其形、传神、寓意三个方面，与摄影造型艺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从美术的角度来看，它是图案式的。其线条、色调明快，类似摄影造型语言中的点线面构成，因此有着形式美的迷人魅力。

故宫建筑的结构特点，一是整体及细节强调对称性。比如，太和殿坐落在紫禁城对角线的中心,四角上各有十只吉祥瑞兽,生动形象,栩栩如生。东西六宫都自成一体,各有宫门宫墙,相对排列,秩序井然。二是布置和功能上体现等级制度。故宫建筑的风格特点是：前半部建筑形象严肃庄严、壮丽雄伟,象征皇帝的至高无上。后半部内廷则富有生活气息,建筑多是自成院落,有花园等等。根据这些特点，我主要精力放在拍摄第一部分上。大都运用特写镜头，突出建筑的纹理和图案。比如第二幅《喜讯》作品，喜鹊飞翔在天安门城楼，在色彩缤纷的城楼细部特写衬托下，非常生动感人。

为了表现故宫的空间感和纵深感，不少镜头我采取躺在地上仰视拍摄，比如《故宫天地间》作品，上空的屋檐代表着皇权的威严，下方的城楼象征着民众江山，互相呼应和关照。中间大面积的空白给人们留下丰富的想象空间。

4、运用摄影语言，提升影像功能。

在拍摄故宫中，我以敬畏之心，把故宫拍摄的雄伟壮丽的同时，注意运用摄影语音，展现我心中的故宫。首先，我注重拍摄中的光影运用，以使画面产生立体感和空间感。

比如我多次在景山高角度拍摄的《光影故宫》，以大面积的暗色，衬托了故宫建筑美丽的线条。虽然只有较少的金色光影线条，却非常抽象地展现出故宫的艺术韵味。有着窥一斑见全豹的效果，成为画面中最动人的光影瞬间。再如，我用特写镜头拍摄的大红宫门，金色的门钉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长长的影子很有张力和表现力。

我还运用虚实艺术手法，表现游人鱼贯而入的动感瞬间。我奇妙利用门框、栏杆、窗户、铜狮等作为前景，表现故宫的纵深感和装饰美。

在博大精深的故宫，我大胆构图，从不同侧面和角度，多方位地拍摄故宫场景，寻找场景中原本的、自然的状态，以求抽象感人。

多年多次的拍摄，我感受到了北京的变化。比如，在故宫的侧面望去，不再是空旷的蓝天，而是高楼林立，最为突出的是，高500多米的中信大厦。因其外形仿照古代礼器“尊”设计，被誉为“中国尊”。站在故宫太和殿门前高台，就能看到与故宫相呼应的“中国尊”。我想把它和故宫相联系，就以殿柱、日晷仪和金黄色屋顶做前景，拍摄了《日晷仪和中国尊》。

比如我打破常规构图模式，将太和殿前铜香鼎的一只脚置与画面中间，而远处城楼分置两侧，形成“T”形构图，使之产生了既耐人寻味又有视觉冲击力的“求异性”效果。通过这样立体观察，多角度，多侧面地，不同景别、不同焦距地拍摄故宫，使影像的功能得到提升，为传承和弘扬世界文化遗产创作了可贵的作品。

故宫给了我文化滋养，给了我艺术感染力。在我的摄影生涯中，我要为弘扬故宫的文化和中国的世界文化遗产作出自己的贡献。

致敬！故宫。

致敬故宫-成贵民摄

故宫卫士-成贵民摄

故宫游人-成贵民摄 - 1989年摄

天安门前看世纪升旗-获香港-世纪之交中国大地48小时全国摄影纪实大赛金奖ok

致敬故宫-成贵民摄

致敬故宫-成贵民摄、

致敬故宫-成贵民摄

名家点评：

创意和观念：谈成贵民故宫摄影的构图

林路

二十多年前结识成贵民，就被他独特的气质和孜孜不倦的求索精神所感动。尤其是在当时摄影界大多数人都在盲目跟随所谓的“主流”创作方式前行的时代，成贵民就已经意识到摄影之与艺术创造的独特性，并且不断寻求各种实验性的突破手段，试图让自己走得更前卫一些，也更自信！如今，当我细细浏览他对故宫30多年的拍摄历程，不由平生新的敬意——转而从摄影的审美构成角度，梳理一下他在影像构图中探索的蜕变和创新，并且是如何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

说起影像构图，首先就是摄影语言的形式问题。上世纪80年代“形式美”的讨论也许在无形中对成贵民产生过影响，于是，当年的成贵民就一直在关注世界摄影大潮流中的最新信息（尽管当年的信息是如此的稀缺），结合各种新的摄影技法和技巧在影像的构图（或者可以称之为构成）过程中大胆实践，他拍摄了用抽象线条表现战士守卫祖国的作品《我是祖国一颗星》，被专家誉为勇于突破，将摄影玩出了心灵的感动。

成贵民立足唐山本地，拍摄了唐山大地震遗址中的残垣断壁，用抽象的视觉语言，表现社会重大题材，在当时引起较大影响。后来，当人们开始重视艺术语言本体时，成贵民也在朦胧中意识到，在现实主义的写实以外还有其他的许多东西，有些本来就潜在于人的内心里，现在可以激发出来了。

当然，成贵民一开始还只是在有意识和无意识之间追求形式的美感。的确，美是一个永恒的命题，艺术家对美的追求也是顺理成章。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成贵民开始拍摄故宫，至今已经30多年。成贵民的努力告诉我们，美的照片只有在恰当的时机中才能完成。通过故宫绵延而来的美图，让我们发现现实中栖居着多么巨大的诗意，或者说是拍摄者的洞察力将其深深地凝聚在一起，从而转换成更大的表现力，更多的热情，更为细腻敏感，因此也更为美丽。尽管当年的追求也可能被误读为一种沙龙的唯美，然而沙龙的唯美也是一种境界，可以是很高的境界，当然也是很难达到的境界。关键是如何将唯美的力量推向极致，自由挥洒心灵的色彩，力求寻找可能的深度，才是成贵民探索的重心所在。

有意思的是，如我前面所言，成贵民对画面形式感的探索从一开始就和各种新的表现技法和技巧结合在一起的，所以你很快就会发现，他的唯美由于融入了大量全新的技法和技巧，因此很快就构成了一种别具一格的创意空间。而真正意义上的创意摄影，就是在沙龙摄影的基础上将其形式的表现力从画意向更具摄影特征方向推到极致的一种样态。从故宫的30多年的拍摄历程中，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到，创意摄影的构成空间在稍稍远离沙龙摄影的画意空间之后，强调了摄影本身固有的视觉特性，在唯美的基础上撑开了求变的大旗。创意摄影更希望借助摄影技术突飞猛进的强大后盾，以摄影的方式将画意之色彩做得更为当代一些。或者说，对于创意摄影而言，重要的就是一个“意”，也就是尽可能将美的形式变为有意义的作品，就要把个人的观念融入照片里。你会发现，在逐渐演进的故宫系列中，画面中的独特内涵逐渐变得让人惊喜，出现值得玩味的焦点，而其间的表现手段却往往会被无意间忽视掉，从而让人感受到对于具有突破性的、创造性的摄影表现形态，正是将其“意”推向更高层次的助燃剂。

短暂的180多年的摄影史，其实就是一部人类视觉实验与心灵冒险的历史。摄影技术与观念的发展总是和人类的经验层面密切相关的，只要人类的创意欲望不泯灭，影像实验和冒险的历程也就永远不会终结。成贵民30多年的故宫影像，以不可辩驳的事实，雄辩地证明了这一点。

更令人欣喜的是，在沙龙摄影和创意摄影的基础上，我们来到了成贵民具有观念摄影意识的空间。作为当代艺术的一个组成部分，观念摄影最为本质的价值意义，不是建造出一座座供人膜拜的艺术神殿。除了美学价值之外，摄影更强调其内容意义和对社会话题的介入。面对成贵民故宫画面大气、端庄、雄伟的构成之外，我们看到了人与社会化题材的融入。那些或虚幻、或坚实的人类活动痕迹，或者人工物件的象征，不仅没有削弱画面构图（或构成）的力量，反而让话题介入了影像的深度空间。从这时候起，他的故宫就从某种意义上改变了我们所认知的摄影与图像关系——摄影已不再仅仅停留于记录对象，而俨然成为探索世界、讨论问题的媒介。从而在更宽泛的空间，让我们看到艺术家通过作为当代艺术的摄影在视觉与精神中探索时代、人性、媒介本身的密语。

这时候，成贵民的影像实验和冒险，更重要是在形式与现实的关联上。所以，这时候看到的成贵民的故宫，也许不像沙龙摄影那么美，不像创意摄影那么新，但是在其背后，总会隐藏着某些社会的话题，让你在灵魂的深处，感到一种切肤的震撼——当然在这一层面上，成贵民有理由可以走得更远，走出一片更为诱人的新天地！

( 作者简介：林路，著名评论家，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教授，两次获中国摄影金像奖理论评论奖。)

摄影家成贵民简介：

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新华社签约摄影师，英国皇家摄影学会会员，世界华人摄影学会会员，中国摄影著作权协会唐山区总代表；中国新闻、金融、民俗摄影协会会员，国家高级摄影师。中国摄影家协会摄影基地摄影讲师；北京龙影廊摄影培训摄影讲师。河北省摄影家协会顾问，河北省民俗摄影协会副主席，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法国咖玛图片社签约摄影师，美好景象图片库签约摄影师，腾讯网、雅昌网签约摄影师和国内三家大学客座教授；中国成兆才评剧艺术保护传承基金会副会长，“兆才书影画廊”总经理。

300余幅作品国际和全国影展获奖展出；其中在第14届至27届全国影展有50余幅作品获奖、入围（其中获三银一铜），第16届国际影展获优秀奖。三次获河北省文艺振兴奖，三次荣立三等功。1999年获中国摄影艺术金像奖提名奖；2002年获全国“十佳摄影师”称号，2016年获中国摄影家协会“伯奇杯中国十佳创意摄影师”称号。2007年《故宫风云》获世界文化遗产“印象故宫”国际摄影大展金奖；分别在平遥国际摄影大展举办《唐山皮影》、《唐山评剧》、《中国皮影》、《抗战老兵》、《中国高铁》专题影展。2008年获河北摄影50年“杰出贡献摄影家”荣誉，三赴汶川抗震救灾拍摄的8幅作品被国家中央档案馆收藏，被中国摄影家协会授予“2008抗震救灾优秀摄影家”称号。

2018年获全球华人十大摄影导师，2019年获得法国戛纳国际摄影节卓越成就金像奖。编著有《唐山皮影》、《1976唐山大地震幸存者30个故事》、《唐山人在汶川》图文书并被国家图书馆收藏。2020年出版《致敬故宫》画册，《成贵民摄影构图36法》图文书由人民邮电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