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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的大爱与包容
——读张芳莉散文《累了，你就回家》
鹏 鸣
张芳莉的散文，让我在她的真情实感中泪流不止......
也许同是故乡人，对那片土地上的生活习俗熟悉所致。
一花看尽世界，一叶知尽菩提。
我的故乡——陕西渭北高原的黄土地，养育了千千万万个张芳莉，她们热爱这片故土，秉赋这片土地上一以贯之的坚韧与不屈，胸怀对生命的热切理想，用自己敏感的心灵去发现这个既古老又年轻国度的沉郁与奋发、苦难与梦想，并以厚道的品质赋予她的善良去印记它。职业的选择曾经使他居无定所，漂泊四方，成了自己“大地上的异乡者”。她们却时刻铭记着往昔母亲为了儿女的成长昼夜操劳所奏鸣的生命之曲，不断砥砺自己以一种沉敛而昂扬的姿态迎接着生活中一个又一个的艰辛与挑战。
在这个不完美的世界上，唯有母亲是完美的。
张芳莉在她的《累了，你就回家》里，深切地道出了人间的大爱与包容。母亲是我们生命中永远的守护神，用她们并不完美的羽翼为我们遮风蔽雨，使我们可以自由的生长，幸福的度日。在中国，母亲总与勤劳、坚强是联系在一起。她们就像这片广袤的土地，用默默的给予承载着一切的磨难与艰辛，以舐犊的深情消融着时代所给与人间的一切伤痛。“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的窑洞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象征，用来使我们记得母亲为儿时的我们吟唱的那首遥远而温馨的歌谣，要我们常怀虔敬的心情去面对我们那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的母亲，要我们热爱这片母亲为之付出血泪的土地与土地上千千万万同样辛勤劳作的芸芸众生。
也许正是在这些小小快乐中，你会发现一些与当下所不同的东西，向你启迪另一种生命的可能。而在这些平静叙述后隐藏的那份渴望自我完成的坚韧与坚持、追求与力量，也许会深深地震撼你的内心，使你懂得苏格拉底“必须追求好的生活远过于生活”的言语不再是缥缈无迹的宣言。
这是讲给我们，我们的下一代聆听的故事。也许，需要这样的散文。轻风荡漾的清晨、阳光明媚的午后，在暂时抛却生活烦琐的档儿，可以泡上一杯清茶，随手翻阅这样让人泪下的文字，以平常心来品评一种不同的人生况味，聆听一种至纯至真的生命言说。不经意间，一个问候会翩迁而至：“嗨，我的生命是这样的！你的呢？”
2020.09.01.夜。
附录 ： 张芳莉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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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你就回家
张芳莉
“累了，你就回家！”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关切的声音。家永远都是我们温馨的港湾，母亲的肩膀也永远是孩子最温暖的依靠。年轻时的我，心怀梦想，想要闯荡四方。背起行囊，走进繁华的都市。霓虹闪烁，没落的街道何处是我的落脚地。我寻遍城市每个角落，回首过往，处处都有我曾经留下的青涩足迹和心酸泪水。
我的家乡从我远出的那天起，不经意间就变成了我的客栈。我很少回家，有时候一年也就回家一次,甚至更久。回家一次往往就住十几天左右,每次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都是短之又短。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可是能够容纳我的地方却很小很小，繁华的城市,车水马龙,人潮拥挤，夜晚华灯初夏,那种空虚、寂寞、担忧、思念，便会慢慢席卷而来。我开始怀念儿时的快乐生活；我开始怀念有母亲在的家；开始回忆 生活的那座小镇，安静而又和谐；开始怀念家里那虽不美味，但吃着却无比舒心的饭菜；开始想要回到那个可以给我带来温暖的家乡。我就像那飞扬的浮尘，不知何处才是归途。
回家，回家，归心似箭。坐上飞机，遥望窗外的蓝天白云，看着它慢慢的漂浮变换。时常把想说的话说给风听，以为它会把我的话带回家。终于可以逃离城市的喧闹，终于可以卸下工作的压力，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闭上眼晴,仿佛自己变成了鸟儿，自由翱翔于蓝天白云之间......
终于到家了,曾经热闹的村子变得寂静、萧条、破败不堪。邻居家锁着大门， 门栓上的锁头早已变得锈迹斑斑。门前杂草丛生，许多儿时的玩伴，再也找不到那些熟悉的身影。母亲早已在门前等候，迎接我们回家。“回来了回来就好......”母亲开心极了，赶忙帮我们提包。谁知，母亲弯下的腰再也伸不起来。腿脚也不灵便了，迈一步路是如此艰难。母亲的腰痛和腿痛的老毛病已经过了许多年，一直看不好，只有靠止疼药支撑着。母亲老了，头发全白了，人也清瘦了许多。家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而又亲切。母亲仍然住在养育我们的黑窑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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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洞里黑暗又潮湿，进屋还要下四个台阶。几十年来，母亲一直守护着这间黑窑洞，等待着儿女们回来，因为这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家。母亲的窑洞犹如地下仓库,里面装满了我们兄妹五人满满的回忆。老式的桌椅，箱子、柜子，早已破旧不堪，但母亲依然舍不得丢掉，擦得黑光发亮。墙上的照片早已被烟熏的发黑,但母亲仍然当宝贝似的挂着,因为在这里，才能找回儿时的记忆，才能看到自己成长的轨迹。这里的一切都让人感到格外的亲切、熟悉。最令我动容的当属母亲的热土炕，这是睡过我们一家七口的热土炕；这是为我们驱除寒冷和艰辛的热土炕；这是为我们遮风挡雨、养育我们成人的热土炕；这是记忆我们全家谈笑风声，其乐融融的热土炕。睡在这样的土炕上，我们虽然贫穷，但我们很开心，很快乐。母亲每晚总是讲许许多多民间故事给小时候的我们，虽然小时候总被别人欺辱，但我们很坚强、很乐观，因为母亲的豁达和善良总是教我们与人为善。
四十多年过去了，母亲的热土炕也到了风烛残年的岁月，再也支撑不了七个人睡觉了。土炕已经有了一丝倒塌的迹象，中间凹陷了下去，但母亲依然舍不得打掉，依然一个人守在若大的土炕上等待儿女的回归。在母亲的心里，儿女永远都是孩子，虽然儿女已为人父母，更甚者都已当了外婆，但在母亲的眼里，儿女永远需要关爱，需要呵护，需要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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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姐妹都已远嫁,都有了自己的家庭。父亲也去世快四年了，母亲和哥哥住在一个院子里，但母亲一直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做饭。母亲的灶台还是老式的乌黑灶台，一口大铁锅，能够做出令十人饱腹的饭菜。灶台里的柴火烧的很旺，风箱传来熟悉悦耳的声音，如此亲切，如此感动。那悦耳的风箱声把我带入了童年的回忆中......
小时候， 家里很穷,父母是老实普通的农民，再加上我们家是从山里搬迁入户的。所以村里人都叫父母“山里人”，叫我们姐妹“山里娃”，左邻右舍都会欺辱我们。父亲不敢出声，只有母亲总是勇敢的站在我们身前，与他们评理。为了改变生活，母亲带着我们五人，帮有钱的大户人家打工，我们帮人绑烟、搬玉米、割麦子......记得有一次，在田地里帮人绑烟，突然大雨倾盆，我们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只有冒着雨，跑着，抢着干活，个个都变成了落汤鸡。全身又黑又脏又湿，雨水夹杂着汗水一齐流下来，虽然我们累，但我们很开心，我们有了这微薄的零工钱，才可以攒够学费上学，贫穷没有打垮我们，反而让我们更加勤劳，更加坚强。多少次，冒着大雨干活回来，衣服已湿透，母亲总是赶紧点上柴火让我们姐妹把衣服脱不来在灶台上烤干，接着母亲便给我们做香喷喷的烧烧馍，风箱总是唱着动听的歌儿，我也总是抢着和姐姐一起拉风箱。我喜欢听风箱“呼啦呼啦一——哧扑嗒，扑嗒! "的声音，因为这里有浓浓的亲情有深深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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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也是苦命的一生；母亲的一生，是善良淳朴的一生，也是多灾多难的一生。母亲经历过太多的坎坷和不幸，为了我们上学.就业和婚姻，母亲不知流了多少泪，操了多少心。每当我们爱苦了，母亲总是说:“别哭了，回家吧!”每当我工作累了,母亲总是说:“累了，就回家吧!”这次回家，是我待的最长的时间，我和母亲待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光。呼吸着农村清新的空气，吃着自家田地里种的蔬菜，感受着母亲浓浓的爱意，真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想起，寒夜里，母亲给我们缝补衣服；想起，风雨里，母亲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我穿上;想起，伤心时，母亲边做饭边悄悄擦泪的动作，我禁不住泪流满面。好想多陪母亲一天，甚至多一分一秒，然而，我的假期已到，我不得不回珠海。
登上返回的飞机，雨好大，窗外灰蒙蒙一片，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泪水早已迷糊了我的双眼。别了，我热爱的故乡！别了，我最亲爱的母亲！请您放心，女儿不管离家多远，累了，一定会记的回家的！
2020年8月23日于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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