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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丰故事——快乐童年篇2、窗花
2022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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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看到的最美的东西莫过于窗花。
那时的窗子都是木头做的窗扇,双层。夏天御掉一层,到了冬天为了保暖再把御掉的那一层安装上,中间添上半尺深的锯末子,讲究的人家,还在锯末子的上面放几朵塑料或彩纸叠的花。关严后,再打好糨子,涂抹在裁成细条的报纸上,把窗缝糊上,保暖又增加了一道屏障。
那时的人家大多不挂窗帘,天黑透时,炉火已经熄灭,外面的气温骤降,借着灯光眼看着窗子下面的玻璃上长出了窗花,窗花有脚啊,会自己跑,边跑还边分叉,越分越多,象无数只画笔同时在作画。但夜晚的窗花是薄薄的、透明的,被灯光一晃又泛出黄光,透过窗花,外面是夜的漆黑。黑暗里有无形的手……还没看够,灯突然熄灭了(那时是柴油座机发电,晚上八点多就停电了),待眼睛适应了黑暗,眼前逐渐明亮起来,心想:真好呀!可以借着月光偷看冬夜是怎样变魔术一般创作窗花的。
第二天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再看窗上,窗花变白变厚了,冬夜这个画家一宿也没闲着,在玻璃上做了一夜的画,每块玻璃上都是不同的,有的象山,有的象树,有的象菊花,还有的象孔雀开屏,更多的象植物茂盛的热带雨林,应有尽有,如梦如幻,仙境一般。
趴在被窝里,看也看不够,自由地想象着,这茂密的原始森林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是不是有各种动物在和我藏猫猫……直到母亲点燃了炉火,做好了饭,呼我起床,才把我从神游的想象空间里唤了回来。
太阳升起了,照在玻璃上,这些美丽的景色逐渐褪去了,心中怅然。但欣慰的是,明天早晨起来,冬夜这个画家又会悄悄地不厌其烦地为我作尽管相似但永远也不相同的画来,这么一想也就不觉得遗憾了。
每天如期而来的窗花伴我走过了童年的冬天。充分地拓展着我已经很丰富的想象力。
后来不知道是谁发明了在窗子上订塑料布,再也不用糊窗缝了,既省事又保暖,但遗憾的是却再也看不到好看的窗花了。
后来爱好摄影的自己有了相机,就想着把这美丽的窗花拍摄下来,但却不容易看到它了。现在大都住楼房,窗子也都换成了塑钢材质的,室温高根本没有窗花。
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我还专门到住平房的朋友家住了一宿,结果第二天早起只是在他家门玻璃上出现了一点儿窗花,拍了几张,但怎么也没有小时候的窗花美丽。
窗花实际上是当时的特定居住环境造成的,如今想模仿已是不可能了。冬夜老人这个画家也退休了,再也不出来作画了。
美丽的窗花只能开放在记忆里了。
2009.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