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大帝：拓疆为王的布阵图——析评电视剧《山河月明》

作者  丁康权

由高希希导演的“新阶历史大剧”《山河月明》由北京卫视首轮播出，时至今日已经播完，拿下了北京卫视和东方卫视很好的收视率，说明了观众对于历史正剧类作品也抱有很高的期待。我们从相关数据了解到北京卫视取得了2.4%的市占率，0.42%的直播关注度；东方卫视取得了1.89%的市占率，0.33%的直播关注度。

       这部电视剧取材于明朝的朱元璋、朱棣、朱允炆三个男人争雄逐霸大沙漠、铁骑金戈的历史故事。《山河月明》没有像《人世间》那样，引起全国观众肃然泪下，尤其是像《人世间》博得了80%女性观众的眼泪。但我在这里要说的是，许多男性观众还是倾向于历史战争题材的《山河月明》，《山河月明》在描写人性善恶和皇权斗争方面还是惟妙惟肖的。它叙述了朱棣五次征漠北、发动“靖难之役”的历史故事，讲述的是惊天动地的古代战争与皇族间的爱恨情仇。《人世间》叙述的是以“光字片”为背景的十几位平民子弟在近50年跌宕起伏的当代中国百姓平民故事。这两部电视剧审美视角不同，从中国文学史方面来评述，电视剧《山河月明》可称为“大江东去”，电视剧《人世间》可称为“小桥流水”。本文着重探讨这部“大江东去”式电视剧《山河月明》的历史意境和人物艺术特点。 

一、八千里路征战“路线图”

       古往今来，人间福祉，总是最后才轮到苍生。天道不变，佛亦无奈。《山河月明》这部电视剧有一点在为朱元璋昭雪平反的味道，一改他“杀功臣残暴国君”的历史形象，增加了许多正面立体形象，得到了许多男性观众的偏爱。

       这部剧从一种趣味性的角度输出了历史题材的内容，让观众知道历史正剧也可以充满浓郁的人间烟火气。皇帝朱元璋与马皇后一起在皇宫里吃饭闲聊，马皇后亲自下厨，穿的是最朴素的衣衫，面对皇帝朱元璋时，她手里干的是农村妇女穿鞋底的针线活。这完全是当年乞丐皇帝朱元璋和老婆农村生活的写照。他们皇宫里的桌上摆的不是满汉全席、山珍海味，而仅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家常菜、一份粥，还有朱元璋最喜欢的大饼。这俨然是一对农村夫妇的田园生活，但他却发生在大明朝开国皇帝的皇宫之中。这也是这部新阶历史剧为什么深受电视观众喜爱的原因所在。电视剧一方面讲述的是皇宫里的饮食烟火气息；另一方面又将战场的烟火气息表现的更加浓烈。

       明朝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由汉人统治的朝代，迸发出泱泱大国由传统文明走向近代文明的曙光。正因为如此，以铁血手腕将皇权专制统治提到一个新的历史高度。朱棣继承他父亲的铁血手段，杀伐决断，心狠手辣，发动“靖难之役”，迁都北京，疏浚大运河，设置内阁和东厂，委派郑和下西洋，加强中外文化交流，并且亲征北伐，加强对边境管控，史称“永乐盛世”。

       影视剧中表现“靖难之役”燕王朱棣的起兵路线图：

       第一次起兵图：北平燕王府→北平九门→北平通州→蓟州→遵化→密云→居庸关→怀来→永平→松亭关。

       第二次燕王与南军交战路线图：

       1、打败耿炳文 北平→雄县→鄚州→无极县→滹沱河→北平

       2、打败李景隆 永平→北平→大宁（今内蒙古宁城）→北平→会州→松亭关→居庸关→德州→济南

       3、兵败盛庸  济南→北平→东昌（今山东聊城）→北平

       4、打败盛庸  北平→广平→济宁→沛县→北平→永定

       第三次燕王进攻南京路线：北平→保定→东平→汶上→沛县→徐州→淮河→齐眉山→灵璧 →扬州→高邮→泰州→渡过长江→南京（金川门）→南京（皇城）

       朱棣继位永乐大帝后，开始五次北伐漠北。

       第一次北伐图：他派出十万大军攻打鞑靼，全军覆灭。

       第二次北伐图：朱棣派五十万大军扫向鞑靼。大获全胜，但让丞相阿鲁台逃跑了。

       第三次北伐图：朱棣采用预防式打击打压瓦刺的嚣张气焰。

       第四次北伐图：由于朱棣年老体衰，草草收场，抓了一个蒙古酋长谎称为鞑靼王子。

       第五次北伐图：朱棣急速追击，空手而归。最终病死于班师回朝途中。

        五次出征的意义是为了给自己在军队树立成就和威信，将政治矛盾转移到北虏身上，为迁都北京提供实践作战的依据，对北元残余势力进行打击和削弱。朱棣的起兵造反图和五次北伐出征图在电视剧《山河月明》中体现了他继承朱元璋的一片赤胆忠心，稳稳地守住这片来之不易的大明江山。

二、朱棣与父兄“亲情图”

       朱棣（1360年5月—1424年8月）是明朝第三位皇帝，明太祖朱元璋（1328年10月—1378年6月）第四子。朱棣并不是继承朱元璋的皇位，而是起兵推翻他的侄子朱允炆的帝位而得到的。

       一是父子血浓于水之情。朱棣在朱元璋时代被封为燕王。朱元璋平时特别喜欢这个四儿子，因为朱棣的性格特别像朱元璋，朱元璋本想将徐达大将军的长女徐妙云许配给四儿子朱棣。年少的朱棣性格倔强，桀骜不驯，宁愿去打仗，也不愿娶徐妙云为妻。朱元璋得知徐达大将军在军营中用棍杖棒打朱棣四十下时，心中还是心疼这个四儿子，特意去帐篷中去看望。陈宝国饰演的朱元璋一方面具有农民领袖的霸道，另一方面又表现出父亲的铁骨柔情，将朱元璋和朱棣的父子情深演绎的惟妙惟肖。

        二是父子从政理念有所不同。朱元璋时期，由于废除丞相制度，皇帝直接领导六部，事无巨细都要皇帝亲自处理。朱元璋让朱棣成立锦衣卫，铲除“胡惟慵案”、“蓝玉案”等大贪官集团利益链，肃清了当时官场风气。朱棣执政之时重视监察机构的作用，为明代分遣朝臣巡行天下的巡抚制度奠定基础。永乐年间，朱棣恢复洪武时废除的锦衣卫，设立东厂，合称“厂卫”机构，天下臣民都处在严密的监视之下。影视剧中，朱棣完善文官制度，在朝廷中逐渐形成内阁制度的雏形。

       朱棣不仅与父亲的感情很好，同时与兄长朱标（1355年10月—1392年5月）的感情也一直很好，在剧中让观众看到一对真正的兄友弟恭，虽然生在皇家，但是朱标与朱棣却丝毫没有皇位之争的龌龊，相反互相帮衬。

       兄弟情之一：哥弟情深长久。剧中朱标比朱棣大四岁，朱标从小就带着四弟朱棣一起学习、生活，后来朱标又让朱棣带着十二弟，剧中他们一起爬树掏鸟窝，一起逃课耍水玩，由此可见，老朱家的几个兄弟从小时候开始就培养了深厚的兄弟情谊。

       兄弟情之二：兄弟齐心协力。剧中的太子朱标从小便被当作接班人来培养，是朱元璋的左膀右臂。当时朱标向父亲朱元璋建议，将三位弟弟分封到边境去做藩王，保护边戍。朱棣作为戍边的三王之一，对兄长朱标忠心耿耿，这样的安排无论从家族亲情还是政治上来说，当时都是非常正确的。

       兄弟情之三，朱棣为朱标之死痛不欲生。1392年，朱标由于得风寒病重突然去世，朱棣痛不欲生，几天不吃不喝，“大哥”、“大哥”不断哭喊不停，还专门邀请道衍大师为兄长诵经祈福，剧中场景完全展现出朱棣感人至深的思兄之情。

三、朱棣与皇侄的“靖难图”

       朱允炆（1377年12月—？）生于应天（今南京），是明朝的第二位皇帝，明太祖朱元璋之孙，燕王朱棣的大侄子。明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被朱元璋立皇太孙，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继承皇帝位，厉行削藩政策，以罪名相继废黜周王、代王、齐王、岷王，湘王自焚而死，燕王朱棣看到自己五位兄弟均受难，不得不借机起兵造反，史称“靖难之役”。

      一、叔侄关系注定他们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朱允炆当上皇帝之时，将落难的朱棣的两个儿子软禁在南京，对其他的叔父开始削藩，就是不敢对朱棣这位四叔下手。后来朱棣的夫人徐妙云出计策，让燕王朱棣装疯卖傻，最终朱允炆心软中计，将朱棣的两个儿子放回北平燕王府。当时朱允炆的三位大臣齐泰、黄澄之、方孝孺纷纷当着朱允炆的面称朱棣为燕庶人，最终这三位谋士跟朱允炆一样都认为朱棣确实是疯了。

       二、朱棣终生未放弃寻找朱允炆的下落。靖难之役朱棣攻入皇宫之时，朱允炆不知所踪，生死不明。朱棣登上永乐大帝之后，心中整日惴惴不安，到处寻觅朱允炆的下落，一方面是因为叔侄的血缘所在，另一方面是担心有朝一日朱允炆会号召天下来讨伐自己。朱允炆的失踪有两个版本说法，一种版本是说朱允炆是装成和尚逃出去的；另一种版本是说朱允炆是出海逃难的。于是永乐大帝朱棣就命令郑和下西洋，不惜耗费人力物力、花费巨资，到处寻找朱允炆的下落。

       三、叔侄统治国家的方略理念不同。剧中朱允炆深受儒家思想，他的“仁义礼智信”的三纲五常，具有明显的理想主义色彩。朱棣却不同，他是继承父亲朱元璋的武力治国，更是以酷刑厉法为本，他更相信强权即是合理。他发动靖难之役，强调自己是嫡子，强调宣传继位的合法性。朱棣在刑场上将方孝孺杀绝，就说明他的价值观与朱允炆是截然不同的。朱棣推翻侄子建文帝的统治，就是为了遵循朱元璋的祖制家训。

       朱棣在位时立下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大明祖训，创造了煊赫一时的“永乐盛世”，可以概括为“治隆唐宋，远迈汉唐”。他将明朝皇宫从南京迁到北京，可以说是从紫禁城的日出走向日落。他发动靖难与皇侄朱允炆明争暗斗，惊心动魄。他五次北伐漠北，最后战死沙场，可以称得上是明朝的大英雄。

       电视剧《山河月明》反映了明朝初期的大历史，体现了明朝几代皇帝的大胸怀、大格局，同时影视剧中体现出皇宫的烟火气息和骨肉之情。高希希导演细心打磨还原漠北战场的大场景，还有皇宫中的家常便饭，用镜头的语言、细腻的笔触描绘出一部从“洪武年代”到“永乐年代”的人物群像大戏，以情为轴线展现出明朝人物群像的故事，呈现了大明帝国之家的烟火气息。

创作于逗号书院

2022年5月4日上午1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