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祖国的东北、华北、西北,看到那广阔的黄土地上、黑土地上生长的小红皮麦子十分喜人,那些麦子面蒸出的馒头,烙出的饼子,包出的饺子,煮出来的面条,都是非常筋道好吃的。就是说好白面馒头蒸到一半熟的时候,那个浓浓的馒头味儿就会扑鼻而来,能达到满家香、满院香的效果。 早在1960年的时候,从中原逃荒来到内蒙古西部后山地区白姓的一户人家,连续生了五个儿子,为了纪念后山馒头的救命之恩,生下大儿子时,毫不犹豫取名为“馒头”,连名带姓就叫——白馒头。当二儿子出生后,显然不忘馒头的救命之恩,于是取名二馒头,后来接着就是三馒头,四馒头,五馒头。
土豆 馒头 咸菜,庄户人的生态佳肴
还有,后来从“口里”来了后山要饭的父女两人。一天走进我姨表叔家要饭时,姨表叔家正好刚蒸出两笼馒头,而且馒头顶上全开花了,馒头“笑得”非常漂亮,谁看见都想吃一个,何况是要饭的人呢。本来,姨表叔家起初给了他们父女二人每人一个馒头就算“打发了”。结果父女二人站在两笼馒头不远的地方,三口并做两口就吃完了。东家老掌柜——我的老姨夫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对家人们说“管斋不饱,老天爷不让。今天我们少吃点,让他们父女两个饱饱吃一顿吧。” 父女俩听了顿时泪如雨下,一会儿的功夫,一笼馒头“见底清”。吃的过程中父亲被咽住喉咙,老姨给端来一碗凉白开他自己一边喝,闺女一边在他脊背上捣了几拳头才送了下去。
锄禾日当午
吃饱后,这位父亲告诉东家说,他们从“口里”出来快一年了,几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今天总算吃了一顿饱饭。并说这馒头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馒头。此时,本来时候还算尚早,可是这一对要饭的父女就是不走。结果当晚就住在了表叔家里了,接着又住了三天。三天后,这个18岁的要饭姑娘就变成了我表叔叔的媳妇了。表叔叔的老丈人又住了五六天就说他要回老家去,并且非常感激表叔叔娶了他的女儿,更重要的是顿顿能吃饱,天天有馒头。临走时老姨家给了亲家20块钱,又给蒸了一笼馒头。后来表婶婶说那一笼馒头是11个。可惜在回家路上的包头火车站被别的难民抢走六个。那个难民首先吃了三个,把剩余的三个,全部吐上他自己的口水——以防被新的难民抢走。另外一个难民看见表婶父亲还有五个馒头,就掏出全身仅有的50元钱,央求他要全部买下来,那人说他连续喝了五天凉水,肚里没有进过一粒米,说今天肚里如果再不进食,恐怕就熬不过今晚了……表婶父亲看了看眼前这个四十来岁,和自己岁数差不多大小的汉子,咬了咬牙,给了他两个馒头,并让他赶紧把钱收回去,小心被小偷看见。然后自己就地打消了回家的念头,转身离开火车站,便又走上了要饭之路。一个月之后,总算在表叔他们村附近的一个砖窑上找到一份受苦营生,并达到了白面馒头天天有保证。走笔至此,我忽然想起著名作家路遥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里面就有类似这样的故事,或者说这样的事实。
春种一粒粟
后来村里人们常常开表叔娶媳妇的玩笑话:说河小子娶老婆便宜——11个馒头20块钱。是啊,要是换成现在,11万个馒头,20万块钱也不够。那是非常时期啊!不过,又有谁能保证今后人类社会不出现“非常时期”呢?所以,我们珍惜粮食就是珍惜生命,珍惜生态馒头,就是珍惜身体健康。
拔掉麦苗里的杂草
我们中华民族对粮食和自然的敬畏是有着千年万年优良传统和美德的。虽然在一段时间以来,一昧地盲目的追求“短平快”的发展,打乱了自然规律,失去了生态平衡,污染了美丽的山河大地,让人痛心疾首。但随着人们对保护生态环境意识的不断提高,未来应该会慢慢地好起来的。 后山地区播种小麦的时候,一般为清明之后的第七八天,每亩下的种子十斤左右,入土六七厘米深,十天半月嫩芽就出土了。到了忙种时节,几乎要长到十五厘米左右那么高。这时,可以下锄了。漫山遍野的麦苗,就会绿油油的铺展开来,有的麦地是长条形的,有的是方块形的,遇上雨水好的时候,早上麦苗上湿漉漉的,阳光照射在麦地里,银光闪闪的,这种景象叫做露水,露水直至半上午,才会被阳光晒的蒸发掉。有句话说,雨露滋润禾苗壮,万物生长靠太阳,这是大自然的客观规律。老农一边锄田,一边欣赏,可以联想到丰收时的景象。在我童年的记忆中,从北京插队落户来了我们村几个男女“知识青年”,他们看见漫山遍野的麦苗兴奋地赞美到:这个地方的韭菜真多啊!随手掐了几根,吃到嘴里,又说这韭菜不辣,我们几个小伙伴就笑得人仰马翻的。
秋收万颗子
秋天里,麦子接近于成熟,秋风一股一股地刮来,麦浪一片一片地在摇头、划拳、歌唱。老农站在地边,看着金色麦浪的翻滚,脸上就会爆出来丰收在望的笑容。秋风传来的麦香,感觉好像比吃到嘴里的馒头还香。 偶尔一天,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大作,闪电刺眼,一场冰雹降临了,但“智慧”的麦子,在狂风的作用下,又是摇头,又是划拳,总会躲过灾难的袭击。后来老年人对我说麦子会“拳术”,所以冰雹打不着它们。
粒粒皆辛苦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娶了媳妇入洞房当然是很美的一件事儿,但入洞房之前,欣赏美丽的娘子也是一种很美的享受。吃馒头也一样,最好欣赏一下馒头的形成的过程——那就是耕种锄割拉碾加工,如果能经历这样一个过程,那你吃到嘴里的馒头是别有一种泥土芳香的感觉的。 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说的就是这么一个来回轮去的自然现象和自然美!
陈刚 旅行家、作家、摄影家,1968年出生于内蒙古达茂旗,曾经务农10年。毕业于内蒙古大学文学创作研究班,文学创作副高职称,国家二级创作,现为呼和浩特市新城区作家协会主席。 1992年开始“独步中国”,到目前“独步中国”28年,走过祖国28个省市自治区。徒步行程8万里,穿坏80双旅游鞋,出版书籍6部,举办摄影展6次,手拉骆驼重走万里茶道5次,攀登珠峰1次,创下走遍中国“四个极点”的记录,发表生态文化等主题演讲100多场,救助贫困学生20多名。 获得国家级摄影奖4次,省级文学一等奖1次,市级文学一等奖2次,省级公益事业金牌奖1次。 新华社、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百度等800多家各类媒体对其作了广泛的宣传报道。
作品来源:独步中国第一人陈刚微信公众号
作品编辑推送者:小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