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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河
202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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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念故乡的小河,还有河边吱吱唱歌的水磨,噢,妈妈,如果有一朵浪花向你微笑,那就是我,那就是我,那就是我。
🔺春晓 2022.4.6摄
我思念故乡的河――杭埠河,还有那金黄的沙滩;洁白的鸥鹭;蘸水的梨花;飘香的稻谷。那是我割舍不了的情缘。
🔺家园 2023.3.26摄
小时候最爱到河里玩。河里的沙层很厚,踩上去象柔软的地毯。沙滩上还有许多鹅卵石,形态各异,光滑斑斓。夏天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用湿沙埋身子,只露出脑袋,清凉透爽,舒服极了。河潭里的水很深,我和小伙伴们就在浅水处打水仗。日子久了,少不了滑入深处,呛水大咳,但也不知不觉地练会了打啪啪,吃猛子,浮水,踩水。夏秋的傍晚,河边是热闹的地方,这头奶婶嫂姑们洗衣服,那边男人们洗澡凉风,捶衣声、说笑声,虫蛙声响成一片。天热的时候,就把凉床搬到堤顶上过夜,躺在凉床上听今古奇谈,看斗转星移,岁月悠悠,苦乐自知。
🔺晓岸迷雾 2023.4.9摄
在河里捉鱼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一场雨后,过两天,河水就很浅,很清澈。卷起的沙堆很细,很白。缓缓的水流里,小鱼成群结对地嘻戏。我和小伙伴们绾起裤脚,弯着腰,两个手掌慢慢地合拢,把鱼按到沙上或夹在指缝里,不一会儿就能抓到好多条,心里乐得美滋滋的。沙滩上有好多气孔,顺着气孔扒开沙,胖胖的沙钻子就翻出了白肚子,一抓一个准,特别的兴奋。河里还有好多河蚬,歪儿,螺丝,一捞半篮子带回家喂鸭。
🔺烟霞宿渔舟 2023.4.11摄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正值春耕大忙季节。那时候生产队,家家都有割牛草的任务。大人下田干活,我和小伙伴们挎着团篮镰刀,淌着露水,去河滩割牛草。河滩上肉巴根随处可见,细细的叶,长长的茎,贴着地皮长。每长一段茎便生出一个节,节上又生出许多细须,扎进土里就成了根。再生出新的茎叶,一节一节向四周蔓延。就这样,纵横交错,蓬蓬勃勃,缠缠绵绵,连成一片又一片。挥起镰刀,连割带拽,不一会就收获了一大篮肉巴根草。有时累了,就坐在巴根草上歇息,细密的草叶如同地毯,柔软而舒适。有时饿了,就情不自禁地拔起巴根草的根茎,放入嘴里细嚼,一种甜甜的滋味弥漫开来。一篮牛草,二十斤左右,十斤一分工,一毛多钱。过完称,回家吃早饭上学。
🔺晨捕 2023.4.9摄
河畈上有一片污沙地,渗水,不能种水稻,五保户杨干爷栽了一片梨树。春风吹来,嫩芽初上,红黄未匀,梨花就开始吐白了。不用几天就如烟似雾,茫茫一片。那是我心中的香雪海!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我常在梨园转悠,看风吹花落似雪,看豆梨青涩点点。立秋后梨子上市了,杨干爷用井水浸洗后,用板车拉到谷场上,让社员们解渴充饥。每家每户还分一大筐。远近的生产队拉稻换梨,三斤换一斤。那一年县里来了路线教育工作队,强调“以粮为纲”,割资本主义尾巴,硬生生的把一片梨园毁了,气得乡亲们茶余饭后直骂娘。
🔺晓看天色 2023.4.11摄
故乡的河永远都装满着温柔,流淌着沉沉的爱。那是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末,农村大包干刚刚开始,农民攒足了劲护养稻田。白露前后,稻谷扬花不能缺水,可是骄阳似火,烤得大地滚滚发烫。杭埠河一头连着巢湖,一头连着几百里路的大别山区,源远流长,没有断流。县里决定,上游筑坝拦水,下游引巢灌溉。我家所在的公社在合心垱打了一条拦水坝,涓涓细流流入干涸的田地,稻谷笑了。那一年稻穗沉甸甸的,由于白天暧、夜里凉、不渴水,谷粒饱满,胀得稻壳开了裂。秋收后,家家都有两三囤粮食,国家粮站也仓仓满满,还打了好多露天堆。
🔺大河春潮 2023.4.2摄
我喜欢故乡的河,她也有汹涌澎湃的气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在河边的一个小镇上当镇长。这年的梅雨季节,冷暖气流在江淮上空拉锯,久久不肯离去。真是“黄梅时节家家雨”,“草满池塘水满陂”。七月上旬,杭埠河畔狂风肆虐,暴雨如注。七月九日夜,杭埠河流量每秒达2000立方米,河水多处漫堤。上级通知,立即组织居民撤离。可是村里都是老老小小,怎么撤离?镇上李书记断然下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死守大堤。大沙埂崩溃一个口子了,干部群众组成一道人墙,用麻袋满泥往前码。苍天有眼,就在守不住的时候,水位迅速下降。后来才知道,巢湖傍的一个镇决堤了,我们镇才辛免于难。豁口堵住了,精疲力尽的干群,瘫坐在湿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镇上的妇干很是俊俏,平时胆小不敢走晚路,时下在两座老坟间铺上一条麻袋,一歪就睡着了。我穿了一个多月的潮湿衣服,在大灾中得了风湿性关节炎,也留下了永久的病根。
🔺烟锁长河 2022.4.24摄
也许从那开始,我便萌生了治理杭埠河的念头。后来当镇长也好,在河边的另一个镇上当镇长书记也好,三秋穿插战,水利冬修都把圩堤加固放在重中之重。再后来,我到水利局工作,继续修圩堤,建排涝站,抗旱站。抓住国家政策的机遇,申报了一批中小河流治理项目,试图系统地根本性地兴利除弊,保粮安民。可是,人生苦短,“壮志未酬三尺剑,故乡空隔万重山”。光阴荏苒,如今故地重游,別有天地,今非昔比,不胜感叹!
🔺夏日如烟 2022.5.7摄
故乡情是一种奇妙的情綠。我常想,人们为什么会有“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遗憾?为什么会有“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的忧虑?为什么会有“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的偏爱?为什么会有“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日照我还”的思念?为什么会有“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心怯?这是因为,人出生的那个地方,那里的阳光雨露哺育了他,眷念的情怀就会油然而生。怀念故乡,就是怀念母亲的怀抱,父亲的眼神,亲人的爱抚。父母在哪,我们的根就在哪,因此远离家乡的人总盼着落叶归根。人生旅途千万里,但起点站是童年,泥灶草床,塘边井傍、田塍篱角,果涩瓜甜是最初的感知和最幽远的记忆;左邻右舍,青梅竹马,同龄相仿,良朋益友是最纯朴的情感和最难忘却的挂念,时间再长也记忆犹新,耳熟能详。这就是故乡的情缘吧。
🔺源远流长 2017.4.15摄
“我思念故乡的小河,还有河边吱吱唱歌的水磨,噢,妈妈,如果有一朵浪花向你微笑,那就是我,那就是我,那就是我。”
🔺麦田雾露 2023.4.11摄
摄 影 素月银河
散 文 素月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