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拉铁摩尔《从塞北到西域》的归化城印象

作者/孙树恒

一

我最近有幸阅读了2014年6月第一版的《从塞北到西域》这本书。是美国欧文·拉铁摩尔1926年从塞北到西域重走沙漠古道的著作。

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书籍是我们跨越时空，与往昔对话的桥梁。《从塞北到西域》便是一座这样的桥梁，它带我回到1926年，让我跟随欧文·拉铁摩尔的脚步，从塞北走向西域，领略沿途的风光，感受历史的厚重。

《从塞北到西域》不仅是一部游记，更是作者拉铁摩尔对时代变迁、人文风貌的深刻洞察和感悟。想象一下，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与华尔街大危机的阴影下，亚洲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一个勇敢的学者踏上了从塞北到西域的旅程。他的脚步穿越了张家口、呼和浩特、大青山、百灵庙、阿拉善、额济纳河、黑戈壁等地，最终抵达了新疆古城子。这是一条充满未知与挑战的道路，但他却以坚定的信念和敏锐的洞察力，记录下了沿途的自然风光和人文风情。

拉铁摩尔不仅被广袤的草原、巍峨的雪山、浩瀚的戈壁等自然风光所吸引，更关注那些在历史中“留下声音”的普通人。他通过驼夫、商贩、流浪汉、沿途居民等视角，展现了当地社会的真实面貌。这些普通人的故事，虽然看似琐碎，但却蕴含着深刻的历史意义和文化内涵。

这部游记不仅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了解亚洲历史与文化的窗口，更让我们感受到了一位学者对时代的敏感和对生活的热爱。

拉铁摩尔的旅程，通过他的视角，特别关注那些在历史中“留下声音”的人——驼夫、商贩、流浪汉、沿途居民等，展现了当地社会的真实面貌，不仅成了个人学术之路的起点，而且成为一个著名汉学家、蒙古学家。

二

一开始作者认为归化是荒蛮苦寒之地，仅此而已。认为此行不会发现一个全新的世界，而是要面对一处非常古老的地带，这个地方有着它自己的法则、传统习俗和生活了数个世纪之久的人群。

到归化后便一直和当地人打交道，这些人所讲的方言对他来说是生疏的，但是热情的。归化城的居民们热情好客，他们与来自远方的旅人分享着这座城市的故事和传说。

归化位于一处宽阔的谷地或低地中，北面是构成蒙古高原南部山地的大青山山脉，南面是山西的外缘山脉。这片谷地地势开阔，水源充足，一直是高原游牧民族的天然粮食种植区和供应区对它出现前的起源知之甚少，直到人们对此处划分游牧部落和定居农民的天然边界进行了充分的考古调查，了解才逐渐加深。至少有一段历史必须作为它发展的前奏：在成吉思汗崛起、走向战争和征服之路前，蒙古内部有许多正在转型和斗争的小政权。现代蒙古人血统多样并来自不同的祖先就是证明。

大约在1573年，也就是明万历时期，如今的归化城开始在一座军事哨所的旧址上发展起来。清朝入关后，归化与其说是清朝的军事前哨，不如说更像是蒙古人眼中的贸易中心，他们如今仍称其为"青城"，蒙古语念作"库库和屯"。它是一座圣城，是蒙古人朝圣时节的诸多集会地之一。不论距离多远，中原商人总是设法参与这样的庆典，他们设立的集市在部落战争时期很可能受到某种"休战盟约"的保护。规模最大的集市必然在库伦和归化这样的地方，它们坐落在天然的贸易要道上，因此这些集市势必会扩展成定居的贸易聚落。

那时归化不只是一处被边远部落造访的伟大圣地，还是蒙古土默特部的腹地。

大约三百多年前，清朝在归化附近建立了绥远新城，派遣军人驻扎，旨在对汉人的商队贸易和蒙古人的易货贸易进行监督和征

税。从那时起，在清朝牢固的统治和法令下，归化变得繁荣昌盛。张家口仍然是内地与库伦乃至西伯利亚之间的贸易枢纽，大量骆驼装载着茶叶从归化出发，这些通过陆路运输的茶叶备受俄国商人的青睐。然而，归化同张家口一样也成为黄河下游地区与边地之间贸易的枢纽，并带动了蒙古西部以及新疆地区的商业发展。因为骆队的运输成本要低于拥挤的内地公路，商人和官员的旅途虽然不那么舒服，但是会比走公路更快。归化最大的几家商号都发家于清朝掌控此地的初期，它们的合伙人曾经是蒙古领主，这些商号似乎以有偿的方式掌控了整片地区，其账簿堪称打开诸多贵族"财政机密"的钥匙。归化之所以繁荣，原因在于它控扼黄河干线以及几条商路，归化一带遍布肥沃的牧场和富饶的农田，为骆驼和商队成员提供了廉价的食物。

归化有个小的洋人社区，社区成员都很好。起初是瑞典使团。然后是天主教传教会，它创办了自己的医院，内有两名业余的比利时医生和他们的家人。索德邦兄弟是帮助我们最多的两个瑞典年轻人，他们生长于塞北边疆，熟知当地和中国西北地区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兄弟俩和一个苏格兰青年受雇于一家经营蒙古绵羊的英国公司，三人曾经负责运输数千只羊，但均被冯玉祥的"基督军"以违反条约为名没收，他们沟通无果，以至于公司相继派来一名苏格兰人和一名爱尔兰人进行交涉。社区中最后和我们打过交道的是个名叫亨宁·哈士纶的丹麦人，他从张家口过来提供帮助，此人在蒙古游历了大约五年，能说一口流利的蒙古语，熟悉牧民、军人甚至僧侣的生活方式和状态。

当作者踏上从塞北到西域的路程时，走到墓地爬上马车时，并不是很欣慰，毕竟许多漫长的旅程是从墓地开始的。

归化有两座回民公墓。①一个葬有贤者，另一个葬有堕落者，后者的名声已经被罪行玷污。他从贤者的安息之所出发，但这不是好兆头。还没走两英里，车夫就停了下来，把他的头伸进犬舍般狭小的车厢，面带不祥的笑容说："你的驼队正在往回赶。"

他骑的是驼队当中最高的骆驼。他坐在铺盖上，脖子僵硬地向前探，因为他是骑骆驼的新手，从边上往下看并不容易。

除了北门，老城的所有城墙都出于采光、通风和交通的需要而被拆除。就在这个春天，商队整装待发，与此同时，商队的东家正在与中间商签订最终协议，商人们为旅途作着最后的准备，驼夫也在购买小饰品和其他零碎物件，打算在到达古城子后于当地集市借此小赚一笔，这一传统由来。

读《从塞北到西域》，我深受启发。拉铁摩尔的勇气和毅力让我敬佩不已，他对归化的客观评价实属不易。

三

拉铁摩尔在《从塞北到西域》一书中对归化城的印象改变，深刻体现了一个学者的科学态度。在初次面对归化城时，他可能带着一些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这是一片荒蛮苦寒之地。然而，随着他对这片土地的深入探索和了解，他的看法逐渐发生了改变。他开始欣赏这里的独特建筑风格，感受到了居民的热情好客，体验到了多元文化的交融。在这里，可以感受到浓厚的文化氛围和独特的民族风情。无论是漫步在繁华的市集，还是驻足在古老的庙宇前，都能让人沉浸在这座城市的历史与现实中。归化城也是一座充满活力的城市。在这里，可以看到商队络绎不绝地穿梭于万里茶道的，带来远方的珍奇与财富。同时，归化城也是一座多元文化的交汇点，各种信仰和文化在这里相互交融，共同构成了这座城市的独特魅力。这种从初步印象到深入了解的过程，正是科学态度的重要体现。

一个学者应该具备开放的心态，不被先入为主的观念所束缚，勇于接受新的事物和观点。拉铁摩尔正是通过实地考察、深入了解，才最终改变了对归化城的看法，并向我们展现了一个真实而独特的城市形象。这种科学态度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

在作者去世大约一年后，孙女戴维.拉铁摩尔写了一首名为"甘查尔·席勒台"的诗：

人们今天向太空发射了一架望远镜，

就像人们在祈祷时说的那样，

为的是看向远方，

了解星空的过往。

我知道，在这片崭新的古老苍穹中，

有颗遥远的无名星星在某处绽放光芒，星光闪烁如单片眼镜，

镜片像署名般，一直被爷爷戴在脸上，

在他和古老商队相处的年轻时光。

总之，《从塞北到西域》是一本值得一读的好书。它不仅让我领略了沿途的美景和人文风情，更让我感受到了历史的厚重和文化的博大精深。我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继续阅读更多的好书，不断地丰富自己的知识和阅历。

作者档案：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内蒙古通俗文艺研究会副秘书长，内蒙古诗书画研究会高级研究员兼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