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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你,我的爱妻(外一篇)丨王福林(232)
202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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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摄·总第3764期)
怀念你,我的爱妻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清晨,我坐在咱家一亩大院的客厅沙发上,望着外面的蒙蒙细雨,想起杜牧这首诗,从而也就更加思念你。
转转,你在哪儿?我知道,虽然你的尸骨葬在呼和浩特市的青山公墓里,但你的魂灵一定会回到咱们这处大院来看看的,因为近几天我总是梦见你,你似乎对我并不友好,或说还有点怨气。是啊!这处一亩大的院落是我们三十八前建起的,那时我在当包工头,建一处院落自然不在话下。然而,当我考上内蒙古文学创作研究班之后,我带你和一儿一女前往呼和浩特开了餐馆,由于我们没有经验,经营出现亏损,被迫半道转租给别人。你与儿女返回了五原,你到塔尔湖镇接管了咱家的白灰厂,一年收入近两万元……想起这些往事,我不禁悲痛欲绝,与天空一样阴沉沉且泪水涟涟……
转转,咱们在这处大院中生活了几十年,直到我从文研班毕业,到作家协会担任《文学与世界》副主编之后,我们才彻底搬家进入省府城市。但是呼市毕竟只是咱们的第二故乡,五原这处大院才是咱们的根基,每年咱们都要开车回来几次,探望这处院子。
转转,就在你染上新冠之前,我们对这处大院进行了大装修,儿女和咱们总共投资二十万,豪华程度令亲戚朋友啧舌,舒适美观也不言而语。而你仅仅享受了几个月,却被新冠彻底把打倒了。
转转,我们在大院中种了许多葡萄,不是仅仅为了吃,而是为了美化庭院环境,我甚至对朋友们说,我要把院落打造成葡萄园。眼下,葡萄还在地里埋着,“五一”前才能刨出来,可是院里还有四苗果树,一棵杏树,两棵苹果树,一棵梨树。望着那棵已经绽放花朵的杏树,思念之情更加浓重,不禁让我泪流满面。从呼市退休回来,你一直帮我料理院子里的葡萄和果树,以及那一分菜地。菜地虽小,却足够咱俩吃的,大多还得送闺女或亲戚们。 你晒下那些干豆角和冻在冰箱中的西红柿,到现在我和闺女还在吃,也招待亲朋好友。
转转,望着蒙蒙细雨中的院子,我似乎看到你那消瘦的身影在云雾之中环绕……几天前,你弟弟弟媳,妹妹妹夫,以及我妹妹不约而同地来大院看我。我带着他们逐一细看你的遗物以及你留下的所有痕迹,卧室靠墙的壁柜中,我的衣服或吊或放,干干净净,齐齐整整,看了让人鼻子阵阵发酸。你的两间壁柜中,都是你的衣服,一万多块钱的貂皮大衣,你只穿一次,舍不得再穿就吊到了壁柜中,还有许多高档衣服也同样吊在那儿。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其中还有我们结婚时的衣服,你一直保存着,平时在家里或院里做营生时,你总是找旧衣服穿在身上,偶尔有人来家你却来不及換,给人感觉你像个农妇似的。每当这时,我总要数说你两句,可你却不以为然,并说做营生穿那么好做甚!
转转,外面的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一会儿又变成了白雪,我和姑娘都忙碌在手机上,可你在哪儿呢?一段时间以来,我不相信你已经去了另一世界,却认为你出门去了,我痴心地盼望着你的归来,可是我们只能在梦中相见了。
转转,望着春雪飘洒的天空,我似乎看见你在云雾中徬徨,满脸挂着不愿离开人世去往天堂的惆怅,可是……
转转,安息吧!
若影随行
王福林
凌晨四点,我再次梦见了你,从睡梦中醒来再也睡不着了,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佯睡片刻,随即穿衣起床,拉开窗帘,晨曦已经洒满院落,天空似乎还算晴朗。昨天接到老作家老朋友田彬的电话,邀我一同去老挝,且只有一个名额。他说你老伴儿没了,出去散散心吧!我觉得老朋友的话很有道理,我确实需要换换环境,出去散散心,所以我要到呼和浩特去办签证。昨晚已经约好了商务车,八点钟出发,最好能在12点前赶到呼市,争取在上午下班前了解清楚我的出国护照是否还能用。2005年,我组织作家艺术家去西欧访问时办的护照,2011年去南非办过一次签证,算起来12年没用护照了,能不能继续使用我心中无数,只有到了呼和浩特市出入境办证大厅咨询一下才能明白。
转转,自从你走后,我的心情非常沉重,痛失爱妻让我一时难以自拔,整天除了写作就是看电视,无论干什么也心不在焉,你总是无时无刻地闪现在我的脑海中,让我心情沉郁,无法摆脱失去你的痛苦。老朋友田彬的一席话激发我的欲望,我准备与他们去一趟老挝。可是那辆商务车赶到呼市出入境办证大厅外,我下车赶到大厅时,办公人员正往外走,他们告诉我下午两点再来。我拖着行李箱在附近吃饭,直到下午两点才进去找人家。签证人员看过我的护照说过期了,重办吧!我只得重办。办护照期间,我想起2011年咱们两个来这儿办护照的情景,那是我第一次带你去南非,也是你首次出国,虽然只走了十来天,而且只在南非一个国家考察。然而那次你很不顺心,以为我还带去一个情人,虽说是捕风捉影,但却给你心理造成阴影,和我总是有点别别扭扭,磕磕碰碰,无论我做何解释你都不相信,心情不太愉快,好在有两位女同志和你处得很好,加之南非的美景让你陶醉,你的心情仿佛好了许多。
转转,我在出入境办证大厅又一次想起你,看来你是若影随行,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的影子。我从出入境办证大厅外打车回到火车站,找酒店住了下来,我进不了咱家的楼房,钥匙在达旗儿子儿媳手里,我懒得去取。吃饭后我出去散步,每天散步半小时是我最近养成的习惯,磨炼一下腿脚,锻炼锻炼身体,增強自己的体质。新冠病毒来袭之前,我的体重是160斤,从阳返阴仅仅十多天,我便瘦成了140斤。过去有点虚胖,如今消瘦了也很疲软,医生让我加强锻炼,于是我每天要锻炼半小时,增强自己的体质。 可是新冠将你永远带走了。
转转,我从宾馆出来先到火车站汽车站那边走了走,然而,你和我曾经无数次出现在火车站和汽车站,我每到一处都会回想起咱们一同到过这里的幕幕情景。
转转,也许我随团去了老挝之后,情况要好些,因为那边毕竟没有你的踪迹,异国风情或许能够转移我的注意力,减缓对你那种沉痛的思念。
转转,其实你很荣幸,一个只上过二年学的你,嫁了一位作家,且享受过一般女人无法享受的富华富贵。你跟着我出国,跟着我到北戴河享受中国作家度假的福利。说到这儿我得多啰嗦几句,那年中国作家协会北戴河度假酒店给了内蒙古作家协会三个指标,允许三位作家带家属去度假,一切费用由中国作家北戴河度假酒店承担,时间为十天。内蒙古作家协会秘书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之后,我很兴奋,也挺激动,要知道内蒙古作家群中享受此殊荣者没几个。那次有作家莎仁托娅,白雪林,还有我王福林。白雪林因电视剧之事耽搁了,没去成,只有莎仁托雅带她丈夫,我带着你和孙子外孙女去了。走前,我从单位回家跟你一说,你特别高兴,一是能够跟着我去北戴河观光旅游,二是不用自己花钱吃住且还可以观光。这对于你来说是件十分愉快的事情,激动之余,你给儿子和闺女打了电话,叙述这一喜出望外的好事。你这一说不要紧,孙子和外孙女两个孩子正在放暑假,非要跟着咱们走。我只好打电话请示北戴河度假酒店,他们回复说,带两孩子可以,但没有多余房间,只能和你们夫妻一起住,两个十二岁的孩子象征性收点费。于是咱们俩带着孙子外孙女去了北戴河中国作家创作之家。创作之家的伙食特别好,非常丰盛,许多年之后,你说有机会再去一次。这简直就是做梦,内蒙古作家没有几个能够享受那种殊荣,我怎么可能享受第二次!那次我们到南戴河,鸽子窝,老龙头等地参观游览,你和两个孩子还坐游艇出海观光三个小时。总之你和两个孩子玩得很开心。 我们在北戴河度假酒店与王蒙部长相遇,咱们还和他一起照相。王蒙部长谦虚和蔼可亲给我们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转转,13号我们坐火车去老挝,也许去了那边我的心情要好点,至少不会整天陷入思念你的旋涡之中。22人的旅游团队,田彬兄和我是年龄最大的,坐火车长途旅行也是第一次,作为作家也算是一次生活体验,回来必然要写文章的。
转转,你安息吧!
来源:作者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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