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摄·总第5203 期）

少年征程之二

东进阳高

文/張绍武

这段故事在我的自传里母亲一章中，叫“千里寻夫！”

自1942年父亲参加中国共产党，43年被日夲鬼子捉到龙兴鬼子据点打的死去活来，坚强不屈，硬死不吐一字。鬼子无計可施就在父亲身上洒上汽油用火烧死，鬼子叫点天灯。人不该死自有救，组织上派村地下党员張国华带几名骨干带上银元和大烟土到鬼子据点买通狗头翻译官和日本猪头小队长，见錢眼开，见人已淹淹一息快死了就同意放人。村里去的人，从吊架上把我父亲放在担架抬马车上拉回家，已昏迷不醒，经医生精心调治才活过来，在家修养半年，在我娘精心调理下恢复健康就脱产到抗日政府五区上工作。

到1947年我县解放父亲岀任繁峙县第一任人民政府县长，到1948年又调阳高县任县长。

我家没劳动力，有十几亩薄地和地少人家合种，打下粮食各半，好年景风调雨顺还能分点粮对付着生活，但年景不好大旱无雨颗粒无收，陈粮吃完就结不开锅了。没法生活，我娘和我三舅商量千里寻夫，到阳高找我爹去。我娘带着我们兄弟3人开始第三次远征。

我三舅顾了一辆马车拉上我们向阳高进发。当路过桑干河大桥时，三舅说：“传说桑干河一年干三次人能遇上从河里拾块石头回家就能变成金。”我想我能遇上多拾几块就发财了，就不用东奔西跑过艰难的生活。我三舅又说：“这只是传说其实谁也没遇见过。”我这梦想也就成了泡影飞了。

我们走到浑原城叫地委那时叫专暑，卡住了。地委说大同还没解放，阳高也没解放，县政府在县城外几十里地小山村，他们成天搬家，你们去不安全，给你拨3OO斤小米回去安稳过日子吧！

我娘说：“等回去想想再说吧”就回到专暑招待所，刚回到驻地，地委干部于清就来了，我娘认识他是我爹在五区工作时从繁峙县城关（南官）带出来参加工作的干部，现在地委仼干事，他和娘涚：“嫂子，你们不要回去，三百斤小米吃完你们又怎么办？去阳高有张县长吃的就饿不着你们，他们在小山村也很安全，你硬要坚持去地委也没法阻止你。”说完就走了，（后来于清在大同市当公安局长退休）第二天我娘到地委办公室和地委领导说我们不能回去，吃完政府救寄的粮又怎么办？三个儿子每天都要张口吃饭，没办法，只能找孩子他爹。坚持去，地委也没办法，就同意了，并派一辆大马车把我们送到阳高县政府所在地一个距城二，三十里的小山庄。我三舅从浑原就趕着租来的马车回老家了。

这是1948年冬天的事，到1949年大同和平解放，阳高县城也解放了。县政府从小山村搬到县城旧政府院，挂了个大牌子白底黑字，《山西省阳高县人民政府》。我们住大北街曹家大院，正西房，离县政府不远，我每天到政府食堂去打饭回家吃。阳高县城比我们村大多了，东西南北四开街，在当街十字路口还有一囗公用水井。我在街上转游半天也没转岀城，大街上比我们村热闹多了，有不少小买辅和地滩，我不看重那些小滩，我到在乎那拉洋片的，一分钱看一次，从小圆孔有个放大镜向里看，里面空间很大，有广阔的空间，放各种故事，有孙悟空大闹天宫，叱咤闹海，还有摩登女郎穿着旗袍拉着狗逛大街……，西洋景很好看，拉洋片的，腿上梆着乐器边敲边喝，“咳！你望里边瞧来！往里边看！里边的世界真奇妙，里边的世界，真热闹，打的打來斗的斗，还有姑娘唱大戏……唸唸有詞，看的人很兴奋，到节骨眼上全停了，要想看还得再花钱，我没那么多钱看上一片也就恋恋不舍，带着遗憾离开了。想，等我将来有了錢就看个够。

我们住了一，二个月我娘就坐不住了，干贯活就闭不下，就和我们爹说：“我们整天坐着吃闲饭也不是个事。看我能为政府做点什么？”我爹说：“你不是会生豆芽吗？给政府食堂生豆芽供灶上用不就好了吗！”我娘说：“好！从明天开始说办就办。”生豆芽是须要大量的水，淘洗，我爹工作太忙，各项工作百废待新不少事都从头，从零开始。我爹是一县之长忙的不亦乐乎，根本顾不上家里事。这挑水的重担就落在我肩上了，1948年我已1O岁了是家里的大男子汉了。我娘怕我累着叫我挑半桶水就行了，我觉的半桶水太少就挑全桶水，就4，5百米远中间休息两次就到家了。

但冬天时很麻烦，阳高处晋北高原，一天正下大雪，零下二，三十度。我没有棉鞋又没手套，冻的够抢，井周围冻的全是冰，一不小心就有掉到井里的危险。谁知这天很倒霉，点背，真是喝凉水都塞牙。一不小心，偏偏把公用水斗也掉在井里，怎么也抅不起来，打不上水，也没个大人来挑水的，又冻又累急的快放声大哭了。等了一个时辰，就几袋烟的功夫，好不容易等來一位大叔来挑水，我说：“大叔今天很倒霉把水斗掉在井里怎么也吊不起来！”大叔说：“你们家没大人了？怎么叫你这小孩子打水？”，我说：“我爹是干大事忙不开交，只有我是闲人，才出来挑水。”

大叔说：“掉斗子是经常发生的，没关系我来抅，”说着把水斗吊起来给我倒了两桶，装满水说：“回去吧，大冬天少出来。”我说完谢谢大叔就挑水回家，我娘等急了。涚：“儿子挑水人多吗？”，“我说没人！”，“那怎么？你又去耍了，怎么这半天才回来”

我说：“今天倒霉透了，点背，把水斗掉在井里怎么也捞不上来，等半天也没个大人打水的。足有一个时辰等来一位大叔才把水斗捞起来打了水回来。

娘听我一说马上把我冻的红腫手放在怀里温暖心疼的掉了眼泪说，“你爹忙，苦了我儿了，”我说：“娘不是说我爹是英雄汉吗，硬骨头，日本鬼打死都能不啃一声，硬挺过来，我也是英雄汉，再苦再累也不怕！”，娘说，“儿子好样的，向你爹有骨气，”说着说着笑了！

在旧社会，县长儿子都是少爷，所以有些旧脑筋的人还把我当成少爷，我说我是共产党县长的儿子，不是什么少爷，而是累爷，你们见过县太爷的儿子自己去挑水的吗？而共产党的县长儿子，什么干！挑水小菜干活小菜一碟！

总算又要开学了，己是1949年了。我父亲己调华北党校学习，之后就留到华北人民政府秘书厅训练处任训练班主任。

阳高县城学校又开学了，我自己去报了名，因我几年也没好好上过学，老是在一年级上转圆，这次我自己就报了个二年级。

学校破烂不堪，窗户全叫人给懈掉了，都是黑洞，没有桌凳，都是用破砖头垒起來放上木板顶桌凳用，从家带一块绵惦坐。滿墙都是抢眼，说明，这里解放时还发生过一场大战。弹动前穿壁！

黑板是在牆上抹的水泥板，也还能写字。

就这样百废待新的学校我只上了没多少天就又撤家了，

要上更大的地方去。见下章！

• 来源:作者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