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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与枯河村
2023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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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河,也叫洹河。相传很久以前,主管河道疏浚的水部官(桓洹)下令开挖安阳河。从现在的殷都区西郊乡丰安村北地向东开始挖掘,以看到水为标准。当河槽挖到现在的北蒙街道办事处枯河村南地时,却不见水了。
为了使挖河工程顺利进行,桓洹带领有关人员勘察地形,查找水源,咨询相关邻村地理物貌。桓洹从枯河村往东前行,发现这一带村庄名很有特点,沿河有董王度、屈王度、韩王度……又过去几个村后,发现村名都带“垒”字,什么马家垒、张贺垒等等。桓洹一路下来,听到这些村名,心里想,从丰安村开始挖河,一路顺利,为什么挖到枯河村就没水了?原来是被郭王度、董王度、屈王度这些村给堵住了,被马家垒、张贺垒这些村给垒住了。想到这里,桓洹决定立即改道修河,从丰安村南地向东开挖,经过现在的范家庄、秋口村、侯庄、武官、大小司空、郭家湾,直达安阳城北。整条河槽下来水位落差有序,均衡平稳,缓缓东流。
曹操像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神武的魏武帝形象也跃然而出,鞭梢所指,所向披靡,一时间,静了烟尘。这背后,却有着魏武挖运渠与屯田的故事,而“开屯之要,首在水利”,“运渠”与屯田,是那个时代的战争武器……
韩琦像
韩琦出生于北宋祥符元年(公元1008年),20岁就中了进士。仁宗时期,北宋与西夏发生战争。韩琦受朝廷重任,担任枢密直学士、陕西经略安抚招讨副使,与范仲淹一起带兵出征西夏,时称“韩范”。仁宗嘉佑年间,韩琦先后担任枢密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封仪国公。英宗当政时期,韩琦先后被封为卫国公、魏国公。宋仁宗至和二年,(公元1055年),韩琦因病向朝廷上书申请回家乡静养,仁宗皇帝任命他以武康节度使主政相州。
北宋名相韩琦是安阳的历史名人。他一生出将入相,安国定邦,辅佐过仁宗、英宗、神宗三朝皇帝,被誉为“三朝贤相”。他一生曾三次在家乡相州(今安阳)主政,减免赋税、兴修水利、维修古迹,为家乡做了很多好事。今殷都区北蒙街道办事处枯河村南原有一条人工挖筑的古渠道,相传就是韩琦带领百姓重新疏浚的。
韩琦在主政相州期间,经常到民间访贫问苦,体察民情。一次,他来到城西北20里一带,见这里原野空旷,土地荒芜,一条古渠道干涸见底,长满荒草。经了解得知,那条古渠道是魏武曹操时期挖筑的万金渠,发源于南边的洹河,经相州城北,流向临漳县,但是早已废弃。因为无法引水浇灌,所以庄稼收成不高。韩琦又向南步行几里来到洹河边上,看到滔滔河水奔流而去,却得不到有效利用,不禁心生感慨,下定决定要重新疏浚这段古渠道。
经过精细测量和充分准备,工程很快开工了。该渠段走向为由西南向东北,在相州城西北20来里的洹河上(今殷都区西郊乡梁村一段)设堰口,向东流至王度村官路,长约10余里,宽约10余丈。经过百姓们数月奋战,渠道终于疏通完工。开闸通水后,渠流顺畅,田禾滋润,这一带很快就成为麦浪滚滚、瓜果飘香的“小江南”。
韩琦疏浚的那段古渠道,为沿岸百姓带去莫大的利益。许多年过去了,渠道又开始出现淤塞,水势减弱,冬春时节基本都是干枯的。因为已不能灌溉农田,渠道后来便被叫成了“枯河”,河岸上的一个无名小村得名“枯河村”。据民国二十二年编纂的《续安阳县志》卷十三《古迹志·地理宫室》记载,民国时期河道尚存,每逢洹水暴涨,即灌入此河。皇甫村被淹数次,均受此河之害。
熙宁八年,韩琦去世,享年68岁。皇帝为此辍朝三日,并亲题墓碑“两朝顾命,定策元勋”,又赠“尚书令”,谥号“忠献”,配享英宗庙庭。韩琦死后,安阳百姓在城里修建了韩魏公祠(简称韩王庙),其墓地选在渠道源头的丰安村与皇甫屯之间,韩琦后世家族也都葬在了这里。
韩琦墓
韩琦在北宋仁宗、英宗、神宗三朝担任宰相,他的儿子韩忠彦在徽宗时也是宰相,而且父子同列昭勋阁二十四功臣,韩琦的家族墓地在河南安阳西北的皇甫屯村
2009年韩琦家族墓进行考古发掘,根据安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孔德铭先生《南水北调工程发现宋代宰相家族墓地》一文,韩琦家族墓占地185亩,共发掘出大型宋代砖、石墓室9座,大型建筑遗址一处,照壁类建筑遗址一处,根据出土墓志可确定墓主人有韩琦及其夫人崔氏,韩忠彦及其夫人吕氏等。
由于南水北调中线干渠占压韩琦家族墓,墓地搬迁到了干渠东岸。
韩琦和仁宗初期的宰相吕夷简是亲家,韩琦的儿子韩忠彦娶了吕夷简的孙女,就是前面墓志中提到的吕氏
韩琦的另一个儿子韩嘉彦娶了宋神宗的女儿,他们的孙子也就是韩琦的曾孙韩侂胄南宋时担任宰相,任内禁了朱熹的理学,并且给岳飞平反,追削了秦桧的官爵。
安阳韩王庙及昼锦堂
安阳老城区内有一座韩王庙及昼锦堂,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安阳西北二十多公里的水冶镇旁边,有一座梅花碑,是韩琦的父亲韩国华的神道碑,因为所用的石材有梅花图案,被称为梅花碑。立碑时间是嘉佑八年(1063年)十一月,这一年三月宋仁宗就已经去世,继任的宋英宗沿用嘉佑年号至年底,第二年才换成治平,英宗在位仅四年,韩琦是主要的辅政大臣。
安阳梅花碑
珍珠泉老泉原来有三个,西边方形大的叫拔剑泉,东边外形呈马蹄状的叫马蹄泉,这两个泉是珍珠泉的核心区。另一泉位于拔剑、马蹄二泉东南方向,因泉池蜿蜒曲折形如卧龙,所以起名卧龙泉,俗名狗刨泉。三泉周围地形有九道丘岭环抱,故珍珠泉又有“九龙三泉”之誉。
说起拔剑、马蹄二泉,安阳人都知道一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北宋时,西夏国犯宋边境,韩琦奉命西征。时值酷暑,兵马行至现在珍珠泉一带时,将士们已干渴难耐。韩琦情急,一剑插地,泉水随剑咕咕流出,这即是“拔剑泉”。韩琦战马又咆哮嘶鸣,一蹄踏陷,泉水又喷涌而出,于是就叫“马蹄泉"。其实这个故事由来已久,最早在金代,时间点对应的南宋庆元年间,宋朝人编著的《记篡渊海·郡县部》一书,在讲相州形胜时有这样记载,“拔剑泉在郡西,韩琦以剑插地,泉水涌出”。之后明代的《成化河南总志·彰德府》,清代的《河南通志》、《彰德府志》和《安阳县志》等皆如是说。一个传说故事,不用深究细想大约人们也不会相信,但韩琦疏浚珍珠泉倒确有其事。
《乾隆五十二年彰德府志》“柏门珠沼”插图
韩琦与水冶珍珠泉的重要交集确定的应该是从宋仁宗庆历四年(1044)开始,这一年他奉生母丧将其父母兄侄多人迁葬到了珍珠泉西畔,开辟了韩氏新安茔。那时每次给父母上坟展祀结束,他都会到珍珠泉停留赏玩,常常一待就是一天而流连忘返。神宗熙宁六年(1073),晚年的韩琦第三次通判相州,时值连年大旱,导致珍珠泉水枯竭,于是他亲自带人拿上工具来清淤淘泉,并且没有费太大功夫便出水了。他还作《开泉》诗一首以记其事。
先茔东北隅,有泉勃而出。
奔跳若爨鼎,万眼沸不一。
始虽稍泓澄,渐乃肆物谲。
吾尝展祀馀,爱玩必终日。
爰从大旱来,数岁竭如窒。
伤哉利泽源,顿尔藏于密。
吾今具畚,试欲疏潜屈。
开无数尺间,旧脉俄腾溢。
涓涓力尚微,势已舒沈郁。
北宋韩琦墓志(公元1075年)
通长156cm,宽156cm,高70cm。2010年殷都区黄甫屯村韩琦家族墓地出土,现藏安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
墓志为方形,长宽各1.53m,志文82行,满行82字,全文6160字,是出土宋代墓志中最大者。墓志详细记载了韩琦的籍贯、生平、仕宦、姻亲及子嗣等情况。该墓志保存良好,撰文、书丹均为当时著名的大文学家、大书家,墓志内容丰富,文字清晰工整,对研究宋代的历史、文化、书法等具有十分重大的价值。
韩琦一生创作了丰富的作品,包括《仁宗实录》二百卷、《嘉祐详定编敕》三十卷、《安阳集》五十卷、《阅古堂诗》一卷、《参用古今家祭事》与《端拱以来宣敕札子》六十卷、《二府忠议》五卷、《祭仪》一卷,现存诗词七百三十六首。同时,他还与欧阳修、蔡襄密切来往,共同推行颜真卿的书法,率先提出了“爱其书兼其人”的理念,将书品与人品相互交融,倡导书法家的品行修养,在书坛掀起了学颜热潮。
宋 蔡襄 楷书 昼锦堂碑刻拓片(清拓)
欧阳修与韩琦在政见、文学、处事上皆有共同志趣,使二人情谊深重,视对方为知己。在《欧阳修全集》中,光保留下来的《与韩忠献王稚圭》的书信就有四十六封之多。韩琦在《安阳集》中也有多首和欧阳修有关的诗词。提起欧阳修,韩琦常感叹:“天下知琦者,莫如欧公。”而蔡襄作为书坛的“宋四家”之一,也十分敬重韩琦和欧阳修。他一向不轻易为人下笔,连宋仁宗的宠妃张贵妃都难以得到他的题字,但对于韩琦和欧阳修,他却毫不吝啬笔墨,专心书写,可见三人交往之深。
蔡襄楷书《昼锦堂记》(局部1)
韩琦出生在泉州,由于其祖辈皆葬于相州(今安阳),他一直称自己为安阳人,并将其视作自己的故乡。北宋仁宗至和二年,韩琦回到安阳,在府署后院建书房宅院,命名为“昼锦堂”。建好后,韩琦请文豪友人欧阳修为之作记。欧阳修认真撰写,完成了《昼锦堂记》。对于此作,韩琦起初并不满意,便将其想法告知欧阳修。谦虚谨慎的欧阳修见状,立刻提笔修改,在“仕宦至将相,富贵归故乡”两句中间增加了连词“而”。“仕宦而至将相,富贵而归故乡”,细小的修改,使语句韵律和谐,朗朗上口。如此佳句,令韩琦连连赞叹。他想,这样的好文章理应让大书法家书写,便请来了当时的礼部侍郎蔡襄。面对好友的请求,蔡襄爽快答应。他先用自己最擅长的楷书书写,把《昼锦堂记》写了几十遍,然后挑选最佳的字,拼合上碑。此碑,便是被誉为“宋朝第一刻碑”的《百衲碑》,也是最能体现蔡襄书法造诣和法度的代表作之一,由于其碑文、书、题皆为上品,也被后人称作“三绝碑”。
蔡襄楷书《昼锦堂记》(局部2)
《昼锦堂记》碑始刻于北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年),后于元代重刻。该碑高2.73 米,宽为1.21 米,厚0.27 米,艾叶青石质。碑的上部为椭圆碑首,刻有“昼锦堂记”四个铁线篆书大字,碑文则为楷书竖行。其碑文记叙了韩琦品行端正、官风清廉、行事低调谦逊的高尚品格,以及胸怀天下的责任感与爱国精神。此文感情动人,说理深刻,文采奕奕,被世人评为“天下文章,莫大乎是”。而在书法方面,此碑体现了蔡襄壮年时期的笔力神韵,其书风遒劲大气,字体规整,结构严谨,独具匠心,集颜体之方正,王书之灵动,是蔡襄成为“一代绝手”的有力支撑。
董其昌 《昼锦堂图》
《旬日帖》
《信宿帖》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又名《叙谢帖》,纵30厘米,横40厘米,牙色介栏素笺纸,为韩琦的两帖真迹纸本墨迹,也是韩琦现今唯一传世书法,与帖后蔡景行文跋一同入选清乾隆年间选编的《三希堂法帖》之中。
纵观《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右侧为《信宿帖》,左侧《旬日帖》,为正楷书写,字体结构严谨,笔画端正,出入于颜柳之间,作为法书刊刻传世。《信宿帖》全文十五行,一百五十余字,有少数字残损缺失。《旬日帖》的字迹大多模糊不清,仅有二十几个字可勉强辨识,但那文人之间的情谊仍透过风干的笔迹,传递给了后世的每一位观者。
和友人蔡襄与欧阳修相比,韩琦流传下来的作品太少,可从《北宋韩琦楷书信札》中,我们依旧能看到韩琦师承颜真卿的痕迹。《信宿帖》与《旬日帖》是韩琦法书孤本,他的墨迹在《平安帖》、《唐阎立本帝王图》上的“安阳韩琦”观款中可见一斑,和颜真卿的《多宝塔碑》非常接近,笔锋气势恢宏,浑厚朴拙。
2012年,《北宋韩琦楷书信札》与王珣的《伯远帖》、神龙本《兰亭序》卷等三十七件书画名作一起,被国家文物局列入《第二批禁止出境展览文物目录(书画类)》,成了当今的国宝,为后人所传颂。这封跨越千年的感谢信,向世人记录了一代名臣韩琦与欧阳修的君子之交,与蔡、欧名作《昼锦堂记》共同见证了宋代文人雅士出众的书法造诣与文学素养。一段往事,一纸书帖,将中国千年来坦诚相待、知恩图报的传统美德印在了古城安阳。
韩琦撰并楷书《大宋重修北岳庙记》
此碑宋仁宗皇祐二年(1050)正月十九日树立,原碑现存河北省保定市曲阳县县城北岳庙院落中,除了碑身下端已有文字残泐之外,龟趺碑座、盘螭碑额等均完好。
碑额篆书“大宋重修北岳庙之记”3行9字。碑文(碑阳)楷书,首题“大宋重修北岳庙记”,连题署凡计22行。因无界格,故此碑竖行成列,但横向诸字并不对齐,正文满行大致46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