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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摄看新疆#迁徙的生命
图 文:叶尔江·木哈买提
十二年里,我跟随新疆阿勒泰哈萨克族牧民从秋牧场向冬牧场迁徙,行进在冰天雪地里,赶上过大雪纷飞,零下30多度的低温对我来说更是家常便饭。牧民们骑马赶着羊群,浩浩荡荡,连续三天日夜兼程,这是我对冬季转场最刻骨的记忆。
11月23日,阿勒泰市阿拉哈克镇党委副书记巴合提别克·木合什通知沙吾尔山冬季转场将在次日开始进行,这意味着浩浩荡荡的转场拉开了帷幕。23日下午,我跟着巴合提别克副书记来到阿拉哈克镇窝依马克村主管牧业的镇政府副主任科员胡马西和镇牧办主任哈那提见面,准备前往牧民家开始我们的转场之旅。
我们一行四人当天下午六点出门,当日晚上到达额尔齐斯河沟牧民乌努尔别克家,在此过夜。一路的舟车劳顿迎来的不是舒服的休息,而是更为艰巨的任务——守护羊群。夜晚大家轮流守羊错开时间睡觉,24号凌晨四点,房主把大家叫醒开始收拾,打包东西,准备出发。凌晨四点的草原,夜空辽阔,像是一只黑色的大口袋把万物都囊括在其中。
太阳的第一缕光辉透过云层,队伍启程,阿勒泰市阿拉哈克镇牧民赶着大批牲畜将途跨过额尔齐斯河沟前往目的地沙吾尔山冬季牧场。
在转场前,阿拉哈克镇党委副书记巴合提别克·木合什在和我交谈时说:“转场期间我们最担心的是变天。山间的气候变化莫测、极其恶劣,不管对人还是畜牧都是极大的威胁。倘若不慎,面对的损失将是惨重的。”正因为如此,当地政府高度重视哈萨克族冬季转场,每年派出干部队伍护航。转场前政府部门专门组成了冬季转场指导领导小组,怀着“服务好牧民,不让一个人掉队、不让一只羊受损。”的初心和使命接受这次任务,这不仅是一个任务,也是一次挑战。
在党和政府的帮助下大部分牧民虽已定居,生产生活条件大为改善,但定居点附近饲草料地难以满足全部需求,一些壮劳力仍需四季转场。“我们积极宣传推广机械化转场,也尊重牧民人工转场的选择,全力做好服务保障工作。
在新疆的草原和高山牧场,由于草场随山地海拔高度不同而具有分带性,牧民们世世代代随着季节的变化而转移草场放牧。眼下,正是该地区牧民冬季转场时节,上百万牲畜一群接着一群踏上漫漫长路转战“冬窝子”,这场“生命的迁徙”也成为当地冬季特有的风景,但这美丽的风景背后却饱含着诉说不尽的艰辛。
以前牧民主要的转场工具是骆驼,现在生活条件改善,有政府出力修缮道路,更多人选择更方便的摩托车或者皮卡车搬运货物,负责赶羊的人骑马前行,大大提高了转场速度。牧办的人也坐上车与转场队伍一同前往,转场的护航人员只有干部是行不通的,这是需要医生、兽医等人员通力配合的一次合作。
25号工作组接到市里来电话:“天气将有变化,大家做好准备应对暴风雪。”接到通知大家都面色凝重,这是所有人都不想听到的消息。却又反映迅速,马上进入紧急状态,这是长期经验积累后的沉着。提前换上厚衣服,将体力不好的小羊接到车上,做好应对暴风雪的一切准备工作,原本松散的队伍也像扭紧的麻花聚到了一起,队伍在紧张的氛围中有条不紊的前行。
到了夜间气温骤降到零下二十多度,大雾笼罩了大地,此时经过的正好是平原地区,稍有不慎就有迷路的危险,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工作组的车一直坚持走在最前面探路,一辆在大原野上显得微小的车,此刻却用它所有的能力为大家护航,它把大家的心聚到了一起,如灯塔给大家指引方向。
除了恶劣的天气,最让牧民担心的便是狼群突袭。一旦狼袭击羊群,原本整齐的队伍将会一片混乱,羊群四处逃窜,不仅会发生狼吃羊的惨剧,可能还会有大片的羊群迷路、失踪,更可怕的是可能会有人受伤甚至失去生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26号早晨,巡逻的车碰到了由六只狼组成的狼群小分队。巡逻组的人及时联系后面的人保持原地不动,在不伤害狼群的前提下把它们吓退了。刚吓退狼群,另一个转场队伍传来消息,一个牧羊人赶着一小群羊与队伍走散了。工作组马上派出两个人骑着摩托去找,接近中午的时候在一个山丘找到了人送回了队伍。仿佛转场途中可能遇见的所有不测,都在开头这几天一起涌了上来。但我们知道,我们即将到达的明天,我们即将前往的下一站,生死未卜(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