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焕昌司令员

       将军岂止在战场-记高焕昌司令员关心我们新疆军体人的二三事

                  图文    郝洪山

       9月24日的时候，我十分有幸地参加了在乌鲁木齐博格达宾馆（军区第一招待所）举办的《纪念高焕昌同志诞辰100周年追思会》。说起来，可能与当天其他参加追思会的与会者身份有所不同。因为我既非是当年高师长他们四师的老人，亦非是后来高司令在军区机关时的直接部下。我从小到大到老也都只一个是新疆部队的体育人而已。然而，我，以及我们新疆部队的体育人对高司令却一直以来都是心存感念和心怀感恩的。

       当天的追思会上，既有众多原四师部队的老兵，亦有军区机关不少退役的将军；既有老司令的家人和生前身边的工作人员，亦有早已转业地方工作的老部下。无论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还是年逾古稀的退休老兵，也包括老司令的家人与亲人在回忆起高司令生前的丰功伟绩与点点滴滴的时候，无一不是情真意切令人动情动容。在那时那刻，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出一个有勇有谋的老兵、有胆有识的将军和有血有肉的父亲画面的同时，我也是触景生情地想起了自己曾经有幸与高司令接触过的点点滴滴……

       说起来我第一次知道高司令的名字还是1972年他在四师当师长的时候。那时16岁的我也是刚刚从部队选调到军区青年篮球队。记得在我到乌鲁木齐没有几天的时候，我们军区青年男女篮就在位于军区大院的北门体育场看了一场高水平的篮球表演赛。打表演赛的两支球队一个是刚刚获得新疆军区篮球比赛冠军的四师篮球队，一个获得了当年的自治区篮球比赛的农二师篮球队。那一场表演赛可谓是精彩纷各自都发挥了水平打出了特点，尤其是最终大获全胜的四师篮球队的表现更是技高一筹。进攻配合默契行云流水，防守稳如泰山固若金汤。说心里话，那一场球可以说也是让我这个刚刚学打球的少年叹为观止大开眼界。后来更是令我惊奇的得知，四师篮球队那次来乌鲁木齐比赛时，因为他们高师长担心即将成立的军区体工队会调走他们的主力队员，所以并没有尽遣他们的全部主力队员前来（比如后来调到了军区乔万明和八一队的陈志军等）。如此更是让我对四师的篮球队和热爱部队篮球的高师长心存敬仰。

        1975年七八月份的时候，我们军区体工队参加完在北京举办的第三届全军运动会之后又奉军区之命到南疆下部队巡回表演。那也是我第一次到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因为篮球而念念不忘的四师部队。虽然那一次我好像没有见到高师长，但是我却在切身体会到四师部队大院朝气蓬勃生龙活虎的篮球氛围同时，又听到不少高师长如何重视部队篮球活动开展的传说。

       比如，战争年代高级作战参谋出身的高师长统领的这支英雄部队，当年每一个团都有一支能征善战的篮球队。而且每一支篮球队亦可以说在当年都是打遍南疆无敌手；比如，当年高师长把部队篮球活动开展当作和平时期培养刺刀见红的战斗作风、敢打敢拼的钢铁意志和协同作战的团队意识的有效手段。据说，高师长当年要篮球队不仅要练身体素质，还要懂得和学会排兵布阵战术打法。再比如，当年四师篮球队从库车外出无论是参加全军比赛、还是全疆比赛只要拿到了好成绩和为部队争得了荣誉，在返回部队驻地时全体官兵都会列队在军营大门两旁敲锣打鼓军号齐鸣，就像欢迎从前线凯旋归来的将士们。而且，这一切每次又都极大地鼓舞与激励了部队全体官兵的集体英雄主义和集体荣誉感。

       ……

      1985年新疆军区与兰州军区合并，当时已经到了军区后勤部宣传处的我也是在那一年到新疆大学脱产学习两年。1987年我从新疆大学毕业后不久便又被借调到兰州军区体工队任男篮教练。记得临走时我还给我们新疆的老队长金队长说，高司令当了新疆军区司令了，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军区自己的篮球队还会东山再起。如果真是那样到时我一定还是会回新疆的。果不其然，在1988年的年底为代表兰州军区参加在沈阳举办的全军部队组篮球比赛，也为备战1991年上半年即将在兰州举行的两个军区合并之后的第一次运动会，在高司令的支持与关心下成立了新疆军区体育集训队。此后，我也是婉拒了兰州军区有关方面的调动要求又从兰州军区体工队回到了新疆担任了集训队的副队长兼男篮教练。

      记得在1991年的那次兰州军区运动会即将召开之前，因为当时的一些特殊原因各大单位为一决高下都纷纷招兵买马四处借人。据说，在兰州军区运动会先行举行的田径比赛中甚至还出现国家队的队员和成绩。为了摸清接下来必将竞争更加激烈的篮球比赛的一些基本情况，我特意事先到兰州去了解了一下各方面的一些消息。当在兰州了解完情况之后，听说高司令恰巧也正在兰州军区参加会议，我便又趁他们大会休息的时间去西北宾馆看望高司令并就在兰州了解到各大单位均从八一队和各大专业队借人的一些情况向他做了汇报。听罢我的情况汇报后，高司令沉思了一会儿后简明扼要地给我了几点指示，一，不管别人怎么做和做什么，我们都要坚持用我们自己人，打我们自己的球。我们绝不搞借人挖人花钱买人那一套。二，抓紧刻苦训练，制定有效和针对性的战术打法。要求不放松，目标不改变。就是要敢打必胜，敢打敢拼。能赢一百分，不赢九十九。三，遵守组织纪律，无论比赛场上发生什么样的问题，都要树立大局意识。坚持做好自己的事，打好自己的球。

        实事求是的讲，高司令的这几点指示传达到全队之后，也是让原本因为有不少单位“乱借人和乱挖人”的现象盛行而情绪很大和压力很大的我们全队上下，一下子明确了方向，坚定了信心，吃了一颗定心丸。

       兰州军区运动会结束之后，有不少大单位专业体工队与我们的队员私下联系想把他们“挖走”。而我们球队的有些骨干队员因牵扯到了个人切身利益方面的问题所以思想也不太稳定。为此，经过联系后我又一次到家中向高司令汇报了集训队目前的一些困难与现状。高司令听过后明确告诉我，要会同有关方面切实解决好队员们的切身困难和实际问题。而且我们自己培养出来部队体育骨干，绝不允许任何人和任何单位不经军区批准就私自调动。当然同样还有一点儿也要明确，只要是八一队看上了我们的人，我们坚决支持，大开绿灯。因为那是我们新疆军区为解放军培养了人才和输送了人才。

        ……

       我最后一次见到高司令的时间大概是在1996年的9月份。当时我们原军区体工队的老队友、也是当年四师篮球队老队员的乔万明从上海回新疆探亲。在乌期间老乔约上我一起去看望已经退休在家的老师长高司令。那天当我们走进位于五星南路的高司令家大院时，偌大的院子略显空旷与安静。实事求是的讲在事隔多年之后我又一次见到了已是年过七旬且身着便装的高司令时，不由得也是感慨万千五味杂陈。当日，在老乔和高司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叙往事、忆故人的聊天之时，我又看到了在他们的正上方挂着一幅时任军委主席的江泽民与当年身穿军装将星熠熠的高司令亲切握手的照片。而且无论是江主席、还是高司令，两个人亦都是神采奕奕和笑容满面。那时那刻，不由得也是让我忽生出了一种“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的百感交集。

       或许，我综上所述的这一切若是与高司令这一生漫长革命生涯中的战功彪炳和丰功伟绩相比亦都似乎是微不足道的。然而，我却以为有时候一个人点点滴滴才是他的真真切切，一个人的有血有肉才是他的可亲可敬。也正是由于此，我们部队的广大官兵和新疆军区的体育人至今都在心里都没有忘记过老司令，依然一直都在心中怀念着老司令。其实，一个人的真正伟大并不在于他的高高在上，而恰恰是在于他的平平凡凡。或许这也正是印证了那一句我们这一代人都耳熟能详的名言：“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

                  2024年10月9日

               于乌鲁木齐新泉小区

            追思会现场

原新疆军区副司令李新光少将主持追思会

     原南疆军区袁国祥少将追忆高司令

        高司令的大儿子、原宁夏军区副司令高雷少将缅怀父亲

               参加会议中

2011年我写的《将军与篮球》一文获得原兰州军区当年的昆仑文学奖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四师篮球队（前左起，刘庆生、乔万明、刘光辉、马吉、陈志军，后左起，薛彦、甄长淮、姬克强、李凯涛、黄光辉、朱卫华、张全贵）

        当年的四师篮球队在训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