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摄·总第3735期）

我的母亲

张绍武

       我的母亲，名叫赵月娥，是一位平凡而伟大的女性。出生于1915年8月15日于2001年11月10日离开人世，享年86岁。

       一，家庭重担一身挑
       母亲赵月娥是一位平凡而又伟大的女性。岀身在繁峙县梁家庄村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母亲勤劳、吃苦耐劳、善解人意、尊老爱幼、相夫教子一身担。1930年结婚，十五岁就嫁给我父亲（父亲18岁）过了门。虽然娘家在本村，就隔两条街，也不敢轻意回家看看。因年纪小想家也只能到门口倒洗漱水，站在大门口向娘家瞭一瞭。后来我大爷死了，大娘改嫁了。留下一个五岁的儿子，由我娘抚养长大，中学毕业就参加八路军。我娘独立挑起家庭重担。上尊公婆，下相夫教子，和小婶邻居和陸相处，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媳妇。
       娘非常宽厚仁慈，对我堂兄关爱有嘉，我和弟弟穿的都是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服，而堂兄都是新衣服，有好吃的也先给堂兄分多点。有时我们不服气，娘说；“你哥没爹没娘很可怜，给他多点温暖娘心里过意”，之后我们也就不争了。
       娘是个闲不住的人，十分勤快，把家里打理的有条不紊。我们的衣服虽然破旧，但补的整整齐齐洗的干干净净，使我们上学很有面子。那时已有我姐和我弟，由于日本鬼子己把魔爪伸到我们县，环境不安定，又缺医少药，经常外逃避鬼子扫荡，我姐五岁就病故了。父母十分伤心。
       日本鬼子扫荡十分疯狂，三天两头出城烧杀抢。老百姓在共产党人领导下，对付鬼子有两招，一是扫荡反扫荡，坚壁清野，把粮食藏起来了，把牲畜赶到山里，叫鬼子吃不上，喝不上，呆不住就滚蛋。二是“跑字诀”一听到鬼子岀城扫荡的风声，人们都跑到山上藏起来，叫鬼子白忙，一个人也看不到。
       我是1938年生人，正是鬼子大规模入侵时候。娘说，“你在娘肚子里，就开始跑上了，生了你后就抱着你跑，再大一点就背着你跑，再大一点娘背不动你就拉着你跑，再大一点你就跟着大人跑，总之在兵荒马乱的战乱年代，全靠跑来救命！命也是跑出来的。”
       1945年日本鬼子无条件投降了，安定了一阵子，直到1947年我们县解放了，老百姓才真正过上安定日子。
       二，母亲像一位严格的老师
       我父亲早年参加革命，我们一切生活都由母亲料理，上学吃喝拉撒睡穿都有母亲管理。母亲对我们要求很严格，叫我们上学要听老师的教导，好好学习，不能贪玩。在外玩还有约法三章；“一，不要和孩子们打架；二不要捅漏子，招惹事非；三不要跟孩子们偷鸡摸狗”。并说；“你爸是国家干部，不要给他丢脸”，有一次一个同学找我玩，我说；“难看，玩什么？”娘听了很生气！说，“你好看，怎么叫人家难看！”我知道娘误会了，说；“他就叫难看，他们家怕他养不活就起了个难看的名字”。娘反映过来，说玩去吧，别打架。
       1，一个小南瓜的风波
       我们是北方人和南方不一样，在过去妇女是不下地劳动的，只做家务活，父亲参加工作后无人种地，我年幼又挑不起这个担子。父亲是供给制不挣钱，我们要吃饭，也不能叫地荒着，就会有劳力地少的人家合种，秋后打下粮食五五分成，各家一半。
       我记得非常清楚，有一年夏天一个早上，我起的很早，就提了篮子去地里摘黄花，都长在地棱上，它是续根年年长，不用种，不属合伙作物。我摘完黄花，顺手在地边摘了一个小南瓜，不知怎么被合种地的小子二狗看到了，我一看不好，这小子会和我抢瓜的，我撒腿就往家跑，这小子见我跑就在后面追，边跑边喊“炳南，你小子站住，把瓜放下”他和我一般大，但比我胖没我跑的快，我跑回院没来得及关大门，我进了没人住的东房，后边那小子紧跟不放，我情急之下把小南瓜塞进锅灶下。我刚把黄花倒在坑上。那二狗气喘呼呼的跑进來，没看见小瓜，说；你小子把瓜藏那里了，快拿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很镇静地说；我去摘黄花，这不都在这吗，什么瓜我没看见！不信你搜，搜岀來你拿走。这小子不服气开始角角落落找，能藏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见，我说你找完了吧，没有吧，是你眼看花了。滚吧！他嘴里念叨着我明明看见你摘了一个瓜怎么就找不到，真奇怪，说着就气呼呼的走了。
       娘在正房叫我吃饭，我把刚才的事向娘说了一遍，滿以为娘会夸我机智聪明。可没想到娘不但没表扬我，还把我狠狠的批了一顿。说:“咱和人家有契约，秋后分成一家一半。你快去给人家陪个不是，说秋后多给人家分一个瓜。并说，做人要诚信，太刁了就没人挨了，去吧”，我很不情愿，自家地里摘个小瓜，有什么了不起。母命难违，我还是照办了。
       这件事就过了一个夏天，到秋收时，娘真的多给人家分了一个大瓜。我很不服气，说我摘的是一个小瓜，你给人家一个大瓜，这不公平。娘说，“因为你做的不对，我给人家一个大瓜理上不亏，心里过意”。就这件小事影响了我一輩子，娘的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有错必纠，言必信，信必果，教给我怎样做人的道理。
       2，积极参加抗日救亡活动
       娘是我村最早的女共产党员，文化不高，因受我父亲的革命思想的影响，也懂“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
       我父亲在五区工作时，我们家成了一个重要的联络点。党员开会，区政府人员活动经常在我家进行。大都是半夜三更來，开完会没情况就住我家了。不管什么时候到，我娘都要给他们烧水，做饭。开会时娘就大门口放哨，在开会时坑上放一麻将桌，有可疑生人经过时娘就发信号，在室人就搓麻将，等生人走后娘发信号，再继续开会。
       在抗日战争时，娘很忙，除了家务外，还要宣传抗日工作，组织家属做军鞋，军衣给抗日政府和游击队补给。在最紧张时组织群众外逃。到村外山沟隐蔽，等鬼子走后再回村。村里人说娘是个坚强顾大局，又勇敢有心计的好共产党员。
       3，娘是吃大苦耐大劳的人
       娘一生，生了八个孩子，四男四女，因早年家景穷苦夭折了一女一男。拉扯我们六个子女长大成人真不容易啊！在抗日战争时期，整天在炮火声中生活，也显示了中国人的骨气，有高品格，给我们以很深的教意。所以我们在长大工作中能顺利进行。就是把娘的教诲做为座右铭。
       母亲是我人生路上第一位严格的导师。母亲有强大的承受能力。母亲常说；“有耐的无耐赤脚板走到口外。什么事都难不倒意志坚强的人。”
       记得1944年冬天，为躲避鬼子的捉捕远行八十多里地到了我县最东头，人生地不熟的大营镇，又遇我们兄弟二人大病一场。旦夜痛苦折磨，娘总算挺过来了。后来又上了大南山，娘是独挡一面。这些在我“童年的记忆中“第一、二次远征”中有详细的记述。
       我娘真是一位非常坚强的女人，带着两个幼小的儿子东奔西跑，上大山，串大沟无所畏惧，给我们以无比的勇气和信心，好像跟着娘就能闯天下。
       千里寻夫
       记得在1947年冬天，家里又断炊了。那时我父亲在阳高县工作。母亲决定去阳高县，叫我三舅送我们，要先到浑源县经地委同意才能去阳高县。我们千辛万苦到了浑源县城，找到地委机关，说明情况，地委领导接见我娘和三舅，给领导说，家里生活困难，没劳力，无米揭不开锅，四口人张嘴都等吃饭。实在无法才走千里寻夫这条路。地委领导不同意我们去阳高。说，“大同没解放，阳高县政府还在山沟农村，随时都准备转移。你的孩子都小，行动很不方便，给你们300斤小米，回家去吧！”当时我娘说，“等我想想再说。”我娘和我三舅回到地委招待所。不一会地委工作人员于清來了（于清是南关人，是我爹在五区工作时带岀来参加革命的，后来当了大同市公安局长）娘认识他，因过去在五区去过我家多次。他来给我娘出主意说，“大嫂给你点小米吃完怎办？你就不要松口到阳高县政府，有他们吃的就有你们吃的，政府转拸也不会拉下你们。你硬要坚持去，地委也没办法，就会让你们去的。张悬长在那很安全，到那不会叫你们饿肚子的。”三舅说，“姐，于大哥说的大实话，你就听他说的去吧！你坚持地委也没办法。”
       娘听了二人说的就下定决心，为了生活千里寻夫。第二天找到地委领导说，“我们以前一直是在敌战区生活经常东躲西藏，也习以为常，为了孩子们能活下去，也只得去找他们的爹了。”领导见我娘如此坚决也就同意了。我三舅解脱了回家了，我们由地委派人赶了一辆大马车把我们送到离阳高县城二十多里地一个小山村县政府所在地，见到我父亲，一家人挺高兴，我们就住在一个黑糊糊的窑洞房里，比我的家暖和多了，有饭吃也挺好的。
       住进阳高县城
       深刻的教育，不吃闲饭。
       1948年5月由北岳集团司令员兼政委王平指挥对大同形成包围态势。确定以政治攻势为主，采取政治，军事，城工，三管齐下，相互配合，迫敌就范和平解放大同。到1948年5月大同，雁北十三县全部解放。
       阳高县政府也从乡村搬到阳高县城。国民党政府留下一个烂摊子，一切从新整噸，真叫百废待新。父亲整天忙的不异乐乎，日夜工作，根本顾不上管我们。我们在政府工作人员安排下，就住在北大街姓曹的大院空着的三间西房，内外套间，有一个很大的坑，比较宽敞。像是很久没人往过，刚打扫过，不太干净。离政府机关不远，每天我去机关食堂打饭回家吃。住了半个月，我娘坐不住了。和我爹说:“这不能总是坐吃白饭，能为政府食堂做点什么？”我爹说，“你不是会生豆芽吗？你给食堂生豆芽供食堂用不是很好吗！”娘说，“行！”就这样每天为机关食堂供应黄豆芽和绿豆芽，食堂做菜用，机关人员也很高兴。
       生豆菜须要大量用水，我爹没时间去挑水，两个弟弟又小，我已十虚岁了是家里的大男子汉，这挑水的担子只有我来承担，不是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那时学校还没整顿好，开不了学。）我由于营养不良，比较瘦弱，娘怕我累着，叫我一次挑多半桶水就行了。我觉得水井就在十字当街，离家也就五，六百来，每次还是挑满水桶。但压的我也气喘吁吁的，一路也得休息二，三次就挑回家中。最糟糕的是冬天，井口周围结一圈白花花的冰，一不小心就容易滑到水井里。县城这个井不深也就一，二丈。不像我们家水井好几丈深，都是用辘辘绞水斗。而这里是用扁担钩，钩一个公用胶皮水斗，下到井底把水斗拉倒灌滿水再提上來，把水倒在桶里，打四斗可装满两桶水。一直挑的很顺利，有一天下大雪，雁北也是很冷的地方，我又没有手套，手冻的发僵了，手指头发木，伸不直，一不小心把水斗脱钩，斗子掉在井底怎么也钩不起来了，折腾多半个小时，也没捞上来，急的我快哭了，没办法，只能等大人来挑水帮着把斗子捞上来。因雪还在不停的下，等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影。但天无绝人之路。终于等到一个挑水的大叔，我说，“不小心水斗掉在井里了，半天也捞不上來。”大叔说，“掉斗是常有的事，没关系我來捞吧。”说着把扁担下到井里，三下五除二，不一会就把水斗提上来了，说，“你们家没大人吗，怎么叫你这么个小孩来担水？”我说，“我父亲忙大事顾不上，我是我们家的男子汉大丈夫，就专供挑水。”大叔笑了笑说，“男子汉，有志气，挑水回去吧，以后水心点，打水时把钩子扣紧水斗就不会掉了。”，我说了声谢谢大叔。
        就挑水回家了。娘都等急了，往常很快就回来了，这回左等右等不回來，是岀什么问题了，一进门就问我，“儿子挑水的人多吗？”我说，“没人”，“那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是不是去玩了？”我说，“别提了，今天很倒霉。就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娘看我手冻的又红又腫，把我手放在娘的坏里取暖。说，“你爹忙叫我儿吃苦了，”说着心痛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娘是个坚强的人，我长这么大几乎没见过娘哭过。我一下觉的自己真的长大了。就安慰娘说，“没关系这点小苦不算啥，娘不是经常说我爹是硬骨头，叫敌人打的死去活来都不哼一声！爹就是我的榜样！”娘说，“也是得，小时不吃苦长大没岀息，我儿有种，像你爹，好样的，只有能吃大苦耐大劳，长大才能成大事！”娘又说，“我儿好样的娘高兴，”说着就笑了。
       这件事给我留下很深的教益。
       娘这一哭一笑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一哭心疼儿子小小年纪吃大苦了。一笑为我的坚强而高兴。
        这在我幼小心灵中留下深深烙印，在我成长过程中起了积极的教导作用。

       走进大城市

       一九四八年九月，父亲调华北中央党校学习毕业后就分配到察哈尔省政工作。我们在一九五O年秋天搬家到张家口市。那个阳高县城比我们村子大，到了张家口比阳高城还大，真是乡巴佬进城关笑话多。在省政府第一顿饭给了我个下马威，娘真的生气了。我们乘火到了张家口，这坐火车比马车，汽车好多了，我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见火车是一个长长的大家伙，坐上挺舒服。接站的是政府的王叔叔，他说，“张处长（指我父亲）在省委开会，叫我来接你们，上车吧！”我还是第一次见这带篷的汽车，我想“这铁牛”真不赖，拉上几个人跑的很快，真比那牛车，马车都棒极了。一路顺风跑了很长一段路也没岀了这个城。从大南走到大北就到了省政府小招待所。空房挺多，几乎没人住，王叔向看出我的疑问，就说，“平时住的人很少，下边來开会时就住满了。”安排我们住下，己到中午肚子饿的咕咕叫。王叔说，“你先涮，一会我来叫你们到食堂吃饭。”说完王叔就走了。等了半个时晨王叔来叫我们去吃饭。住地离政府不远，只隔一条马路。省政府大门比县政府气派多了，还能开进汽车。门口左右各站着一个挂大枪的大兵，外来人员要到传达室等记后才能进去。因为我们是政府工作人员王叔叔领路，大兵也没拦我们。进了东跨院就到食堂了。人很多但没看见我爹过来。就问王叔叔，说，“怎么没看见我爹过来吃饭？”王叔叔说，“西跨院还有个小食堂是处以上干部在那里吃饭。”就叫我们在一张空桌上坐下来。很快炊事员就抬岀一大菠萝白白的长方形的馍馍。这是第一次见，我们那里的馍馍都是圆的。第一次听说叫馒头，人们都自动排队，拿馒头。菜是大烩菜自乘，比县政府高了一个档次。有大块的猪肉，豆腐，山药粉条白菜。闻到就非常香，我也挖了滿滿一大碗。更具诱惑力的是那雪白雪白的大馒头，说是用什么富强粉做的。我真的控制不住那种激动。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馒头！麦香直往鼻子孔里钻。我一个冲锋就到了菠萝前，馒头很大，我手小抓一个都吃力。但我一下就拿了三个，左右手各一个，咀里还叼着一个。不少人都笑我，我也不顾一切转身往坐位上跑。滿以为娘会誇我几句，聪明能干！谁知风云突变，娘一下臉沉下来骂我“你这个灰鬼，几辈子没给你吃饭，你看谁像你，一下拿那么多，你爹不在，在不还不揍你，你给人丢人败兴到家了”我看娘是真的生气了，真有打我的趋势，我赶快把两个馒头塞给两个弟弟一人一个。他们两个倒挺高兴，抓住就吃起来了。王叔叔过来给我解了围，说馒头管饱，吃了可再去拿，没关系。

       今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娘发这么大火，眼角眉捎都是怒火，在这种情形下，这顿打是少不了的，但食堂有那么多吃饭的，会看笑话。王叔叔过來给谢了火，总算过了这一关！吃完饭回到住宿，我想几个馒头若了这么大的祸！

       娘平时很宽容，从没发这么大的火，我半天没想明白？后来我从娘骂我中的话想清楚了。娘说你给你爹丢人现眼，给你爹败兴……，这就娘发大火的导火线，娘是我爹的铁杆维护者，特别重视我爹不受沾污，在广众面前给我爹岀丑了，没教养。所以把我骂的土头土臉（其实除王叔叔以外别人谁也不知道我是谁的孩子，娘是多余心里）因为我娘是十足的跟夫派，真是夫行妻隨，，夫唱妇和，我爹讲什么都要言从計听不管对错都要听，叫三从四德。我爹在家高于一切，是娘的“天神”特是经过大难不死的“活金刚”，所以我爹名气不能飘一点灰！我终想通了，决心不能踩这条“红线”，娘对爹的崇拜是五体投地，我抢点馒头的举动是不合拍的，这个教训是很深刻的。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谁知这出戏还没完。晚上我爹回来，我娘又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全盘揣岀来。我一听坏了，这三个馒头的災难又来了。叫我到爹跟前我心里很害怕！不知我爹怎么收拾我？但我面上装的若无其事，因为我是给两个弟弟拿馒头的。谁知我爹听了我娘的汇报没生气，却笑了，说，“儿子！爹问你几个问题？”我一听爹的口气，不会打我，这个警箍咒是解脱了。问我就不怕了！心想，天上飞的有孙悟空，地上跑的有白龙马，水里游的有沙和尚，背媳妇的有朱悟能，西天取经的是唐三藏。这几位我都想到了。但爹问的不是这些。爹说“，儿子你知道馒头是怎么來吗？”我认为这问题太简单了，但不知这后面还有玄机，就好不犹豫说，“是农民种的，大师傅用白面蒸岀来的。”心里想这难不倒我。见爹不慌不忙的说；“你只说对一半，这个馒头大有来头，据说是三国蜀国承相，诸葛亮发明的，约距今已有1700多年（225年）诸葛亮南征，七擒七纵收服反王孟获，后班师回朝，大军行至泸水，忽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巨浪滔天，军队无法渡河。诸葛亮精通天文地理。但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化，使他也迷惑不解？就请教前来送行的孟获，他说，这里几年来一直打仗，很多士兵都死在这里，这些客死异乡的冤魂经常出来作怪，凡事要在这里渡水的必须用49颗人头祭供，才能平安渡过。有人主张用俘虏人头作祭品。诸葛亮认为用人头代价太大。

       于是诸葛亮苦思冥想，终于想岀一个用另一种物品替代人头的绝妙办法。他命士兵杀牛，宰羊把肉剁成肉酱，拌成肉馅，在外面包上面粉，并做成人头模样，入笼蒸熟，这种祭品被称作“馒头。诸葛亮用这种“馒头”祭拜一番，然后全部丢进泸水河中。说也怪受祭的泸水上空顿时云开雾散，河水也风平浪静，大军顺利渡过河。三国演义，写的神化了，也可能是巧合，但从此以后，人们经常用馒头做供品，进行各种祭祀活动。由于“首”，“头”，同义，后来就把“馒首”，称作“馒头”，这种面食就流传下来，成了北方人的主食。因咱们家乡产小麦很少，吃的也少，大都是粗面馍。政府这馒头是富强粉，是小麦细加工，使人食欲很好，儿子看到这么白细的馒头食欲强了，贪心大了，一下拿几个，别人不笑话你吗？以后要学的乖一些，接受这个教训，懂了吗？我说，“懂了，听爹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看到馒头香，不顾一切就抓了几个，他们笑我也不在乎，看来是错了！以后一定改正。”爹说，“认错就好，改正才是最重要的，下不为例。”我说“记住了”，爹说“去洗涮睡觉去吧”这场风波就平息了。

       我睡下并没睡着，平时一倒头就着，今天把一天情况回顧一下，娘的急风爆雨，雷动风行的把我骂了一顿，我爹风平浪静的也批评了我。我觉的有知识和没知识教育方式大不一样，我爹有文化，比娘的教育高明多了。这个馒头事件对我以后作领导提高教育方式，有很好的教益。

       一个乡下的孩子进了大城市，什么都是新鲜的，什么都得从头学起，从头认识。后來我在内蒙工作时听了准格尔旗老干部进城不少笑话；

       一位干部第一次坐火车，下车时把包丢在火车上了，急坏了就找车站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工作人员说你给下一站打个电话，告诉那站上工作人员给你取下来，你再去拿。这干部问，是火车快，还是电话快，工作人员说当然是电话快！那干部说我坐电话去行不行？工作人员笑了，真是个乡巴佬！告他电话是一根线，只能通话用，不能座。准格尔的干部也很干戈，说，“我真不懂，让你见笑了”。

       第二个故是是拿大烟袋到电灯泡上去对火，怎么对也对不着，就问服务员，说这火光这么强就是点不着烟？服务员说，这叫电灯，不能点火。吸不成烟，就睡觉吧，这电灯老扇不熄，没办法就把裤子吊灯上把光挡住，结果服务员，在外边看到有人上吊了，赶紧推开门进去，一看是客人挂的裤子，说你怎么不按开关，裤子挂上去时间长了烤着火，那就十分危险了，造成大火災，也会把你烧死的，你看多危险！

       其实这种笑话，在我小时候犯的多了！

       我们1950年到张家口住政府小招待所空房很多，也不锁门，我在农村没见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房子，就來回串的玩，灯头没安灯泡，我看里头有什么东西，一按那个机关就着了，再一按就灭了？很奇怪！我就来回按了几下，看着灯口冒火花，还吧吧响，很好玩。就觉的臂发麻，我以为有人在我背后用弹弓打我肘上的麻筋？我出院看看一个人也没有，就越感到奇怪了。就进屋再玩又打了我一下，麻的范围很大，就觉的不对，又没人打我，不按这个灯头就不麻了。我想这个灯头有鬼，不能再玩这个东西了。

         回去和娘一说，我娘和我一样无知，说；“晚上问你爹吧”我怎么也想不通，是怎么一回事，这天爹开会回来很晚，娘叫我唾吧不要等了。我怎么也睡不觉，一直等爹回来一问，爹说“灯口不能玩，那是露电，很危险，你站在地上电从你身上导入地下，不然会电死人的，电是不能玩的，更不能湿手摸电线，最易中电，你们都要注意”，爹又讲了电灯发明人艾迪生的故事，给人类代來光明，电是有益的，驾驭不了是危险的，驾驭了它是人类真诚的“朋友”！

       在张家口靠大境门的街上，有不少做皮靴的店铺，在门外挂着大牌子，上面画着一只大皮鞋，鞋下画着云彩，穿上能在云上走，太棒了！这是第一次见这么神奇的鞋，将来有錢一定买一双穿上在云上走走。后来上学了我班有一个姓何的同学他父亲就是制皮靴的，我问他那鞋真能蹬云吗？他说那是个幌子，为好卖用来糊弄蒙古人的，你也信？你傻不傻！我才幌然大悟，终于明白那些招牌是怎么回事了，又学了－招，真是处处留心皆学问。

       母亲是闲不住的人

       我们在政府小招待所住一个月。娘就坐不住了，觉的没事干，很不好受。受过苦的人，就总想找点事做才通快。我爹说“你真是个闲不住的人。想工作你又文化不高，在城市工作大都是有文化人干的事”，娘说；“有没有干体力话的差事，我又不怕吃苦，在家也苦贯了。”，爹说“省政府有个被服厂，还缺人，但活很累一天工作10小时，不挣钱，都是供给制，只管吃饭，你愿意不愿意去干？”娘说“只要有事干就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吃苦长大，什么脏活累活我都不怕”爹说“有些家属吃不下苦半路就打退堂鼓了”，娘说“你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给你丢过人，败过兴，我一定会干好。”就这样我们搬到被服厂住下，娘开始了紧张有待的工作。主要是军用品，被装，军服供政府调拨各驻军。我娘勤奋耐劳细致认真工作干的很好，出活快值量高经常受到厂领导的表扬，我爹也感到臉上有光，很高兴！我在附近一所叫沙河街的小学上了学。我娘在被服厂工作一年多，我上学还不到半年，我们又搬家了。因省政府大院单位多房紧张，有几个厅就要搬岀去。我爹在人事厅，就搬到离政府很远的堡子里，一座四合院，人事厅就全占了。从大北搬到大南，离家远了，娘辞了工作就搬到离我爹工作近的西山坡省政府大招待所，我娘又做了全职妇女，只能做相夫教子的家庭妇女工作。

       我们也转学，本来离家很近一所干部子弟学校，条件很优越，学校像花园，设施齐全，教室宽敞明亮，桌椅也好，校院各种体育设备也多，招待所住户不少干部子女都在这个学校读书。我也想上这个学校。满以为我爹会把我和二弟安配在这所学校。谁知大失所望，我娘嫌干部子弟学校费用高，我爹怕我们脱离群众。就把我安排在离家较远的堡子里一所叫第三完全小学（这是我自上学以来转的第四所学校了）

       母亲省吃俭用能手，因那时还是供给制，爹每月只有生活费供全家生活花销。我们兄弟二人上学国家每年供100斤小米。所以我和弟弟只能上普通学校。

       一直到1954年干部改为新津制，我们家的生活才好起来。

作品来源:作者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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