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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纶系列散文】《故乡脸谱》(1241)
2021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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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纶作品·系列散文】
故乡脸谱
(八)
故乡武术
什么是中国的四大国粹?
武术,京剧,书法,中医。武术是四分天下有其一。
很多人对中华传统武术的喜欢,想必首先来自于中国的很多优秀传统小说。小说告诉了读者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就是:只有自身具备了力量,才能去身体力行除恶扬善,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没有打铁的自身硬,去打铁是不自量力的。
常言道:少年心事当如云!那时候读完四大名著后经常想:自己如果能有秦琼武松的武术功夫,铲除天下的恶棍混混,地皮恶霸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儿!
想法归想法,武术在小时候,也就是一个少年梦而已。真正认识武术这种国粹,是从七十年代后故乡村里正月闹红火开始的。
故乡村里有几位老农平时不显山露水,每年到了正月十五前后的时候,才应了那句诗:“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
王四大爷,这位个子中等偏上,不爱多言黑眉黑眼留着黑八字胡的农民大爷就与众不同:他爱穿一身黑衣服,他爱穿大裆裤,但是裤脚却是扎起来的,穿的黑色圆口老汉便鞋,白袜子,显得特别精干,利索。人很低调,抽着长烟袋里的烟,不多说话,常年沉默,但目光犀利。让人感到非同小可。
村里正月红火,别的村也就是些扭秧歌,踩高跷之类的,唯独我们村里多了一个“打社火”这一节目。那时候以为打社火是”打射火”这三个字。因为射字有射箭比武的意味。后来读鲁迅的作品才知道原来是“社火”这两个字。南方北方都一样,正月里村里都要闹社火。土默川称为“闹红火”。我们村却保持着“打社火”的称谓。
到了正月十二这天,就是打社火的日子。村里人都兴高采烈地向村街中心溜溜达达地集中着。外村人也有闻讯前来看红火的,因为这打社火非同一般的红火。它是周围十里八乡绝无仅有的稀罕节目。
快到时辰的时候,但见同桌女发小红秀的爷爷,名叫大秃。抗着像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一样的大刀从村北大街上走来了,他走开路,人高腿长步子大,大刀抗在肩膀上两头忽悠忽悠的发颤,他神情端庄,步伐稳当,这在大街上四平八稳地一走,那情景就好像一句《忠报国》中徐延彰上朝走在大街上的戏词:谯楼上听鼓声五更天明,御街上走来了我保国的忠臣……
一会儿一个叫武秃蛋大爷手握着两把刀也从西街上走来了,他握的这种双刀古书称为贴身护卫刀,也叫戒刀。这秃蛋大爷中等偏上个头。额头前突,脸色发黑,成年抿嘴不多言!走开路是武夫赳赳,自带雄风。到了街中心地方,他把双刀左右手各握一把叉腿而立。面对人千万众的场面,没有表情!冷峻而立!像一个大秦武士一样站在街中。但是双眼如电!好像射着一种凛厉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王四大爷不紧不慢步履从容地从村西南方向过来了。背着手悠闲走着,身后的手里横着一根儿一米五六长有一把粗的木棍,此棍名为“白蜡杆子”!这王四大爷面带和蔼之容,一派田野老农之憨厚态。特别从容,笑着和拥在他跟前的人打招呼说笑,好像没把出场打武社火这码事儿当回事儿似的,让人感觉到了一种“举重若轻”。
武存事儿大爷,方脸大眼,散披着褂子,一手抽着烟,一手拿着一杆枪(红樱枪一样)就出来了。不过这老汉的眉毛非同寻常,眉尖上是长眉毛,一小撮弯下来耷拉在眼角上了。老汉的须发和枪头上的红樱一起飘动,犹如黄忠一样,人老不服老,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几个人是村里打社火的领头人。当时大概都有五六十左右的年龄了!看见他们都是老当益壮!围观的村民们自发地给他们让开了一圈场地。场地里有比我大几岁的村哥们先东,九蛇等是徒弟,踢腿热身,顺便给打场子,单等锣鼓一响,这武社火就开场了!
良辰吉日一到,先是锣鼓声开始了。
咚不隆咚!咚不隆咚!咚不隆咚咚咚咚!周而复始,鼓声越敲越响越急!这和扭秧歌的紧三慢四鼓点不一样,是一种战场作战鼓气的一种鼓阵!这是鼓谱有名的称为“连三跨五”的鼓点!急促,紧张,如“沙场秋点兵”一样!催人奋进,长兵士气!那时候想《曹刿论战》中的击鼓是否就是这个节奏啊?好催人兴奋啊!
鼓点由慢变快的时候,武社火表演开始了!
咱十来岁人小,看不见,使劲从大人的腿缝隙里面往圈里挤。可人太多,挤不进去,只好再退出来爬到社火场地周围别人家的院墙上,骑在墙头上高高地看!
但见大秃爷经常眯着的眼睛睁开后原来特别大,而且是关云长的丹凤眼!只见他大喊一声:好汉接招!手挥大刀就向秃蛋大爷如刀劈华山一样用力劈去,眼看见这大刀将落在头上,这秃蛋大爷目光如炬,动如脱兔,一步跨前,双臂左右一展,这白鹤亮翅架式出手了!这左手用刀一架,砰的一声大刀重力偏移旁落,这右手刀马上就劈向了大秃爷面门,大秃爷急忙收刀用长刀把一横一举,珰的一声给横挡住了……好惊险的第一个回合!但见在这个圆圈场地里你来我往,你进他退,劈挡砍杀,险象环生,招招不离要害之处,刀光闪闪,眼花缭乱,这锣鼓响衬托的这看的人都屏息凝视,全场无声!都心跳加速,血脉溃涨!这可不是唱戏里的假枪假刀假动作啊!这是真枪真刀的演出比赛啊!稍有闪失就会有人挂彩的,如果手误,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大战了十几个会合,只见大秃爷最后用大刀将秃蛋手中的刀给挑飞一把,然后用刀压住了对手的肩膀,这叫“泰山压顶”!秃蛋大爷将双手合十向对手拜了一下表示服输!鼓声乍停,片刻,所有观众才喊了“好!”“好”!这“大刀挑双刀”算是一局。
接着,王四大爷横棍出场,一根棍子从头顶横扫起来,随着鼓点急促越扫越快,从墙上望去的时候这棍子的速度如旋风已扫成一个旋转的截面了,只见棍子在面上转,不见下面的人!转身旋转后这木棍又转成了圆面,对面的人只看见棍面看不见人。此乃为棍术表演最高境界:“针扎不进,水泼不入”!这成语的来历就是从此引申而来!在众人的一片叫好声中,这王四大爷作了个收场式,只听大秃爷突然大喊一声:哪里走!接招!丹凤眼一睁,又挥刀向王四大爷劈来!王四大爷拨云见雾架棍接招!这大刀和长棍又战在一起……
但见棍如龙飞,飞天过海,刀如虎腾,腾云驾雾,虎有气吞山河之猛,龙有搅海冲天之勇!龙虎恶斗,围者遭殃!这看的人眼见的棍扫一大片就来了,不由地往后撤,大刀轮圆了上下左右横劈而来,围观人如钱塘江的波浪潮水,时进时退……
眼看着难解难分之际,这棍子一个白蛇吐信直点咽喉,大刀横架之时,棍子突然横扫,啪的一声,棍子击在刀把之间的镶铁结口处,这一磕居然把大秃爷的大刀给磕飞了!又一轮的叫好声几乎声震天空了!大秃爷双手合十作认输之态!这一局“棍收大刀”就算收尾。
只见大秃爷脸微红,略喘气,丹凤眼又眯下来眼皮站在观众群里若无其事地和观众一样看下一场了。
这时候,武存事儿大爷把散披的褂子用手一提一抖整整齐齐放在地上,脚步扎实,稳稳当当地提着枪上场了。喊了一声,枪来也!王四大爷说了声:来的好!
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棍扫一大片,枪走一条线!单刀看走,双刀看手!当时这武大爷一看动作出场就是行家里手,二话不说,就和王四大爷交起手来!
枪棍交手,枪本应该是这枪占上风,因为枪既可用棍术的扫,也可用枪术的刺!可是兵器在手本事在人!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小一寸巧!但见这王四大爷不仅没有丁点怵色,反而越发从容!一根棍上下翻飞从容格挡,任凭枪尖次次不离咽喉却回回化险为夷!枪棍之战如蛟龙遇恶蟒,缠身不离!但见二人步伐轻移,跳闪腾挪轻松而过!所有精力都在兵器上!招架之功,还手之力不相上下,枪飞棍舞,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使棍者如赵匡胤一根攀龙棍打遍天下无敌手!用枪者如杨家将几杆长枪大战辽国惊天地!双方使尽浑身解数,二人力斗不分上下。哪里能看出这是六十岁左右的人呢?
酣战不分胜负,把这敲鼓的人累的满头大汗,只见又一鼓手马上将他替下,双手擂起鼓槌,这连三跨五的鼓声更急了!初听如两军交战,再听如近身搏杀,既有四面出击,又有十面埋伏!鼓声中似乎看见为将者在百万军中取敌上将首级!为兵者排山倒海攻城掠地喊杀声惊天动地!这岂是曹刿论战中的一鼓作气所能言尽的场面?
新鼓手又累了,三梯队的鼓手又上场了……
三通鼓快完的时候,只见这二人手中的兵器枪和棍都各自被对方打脱了手。兵器横躺在地下,看着这两个老将开始赤手相打起来了!这南拳北腿,踢打摔背,擒拿格斗的武术套路都尽情展现在观众眼前,你一个鲤鱼打挺,他一招连环踢腿,你一个黑虎掏心,他一招双拳贯耳,你攻上三路,他瞅下地盘!握拳如锤,伸掌如刀!脚踢南山猛虎,拳打北海蛟龙!一个像秦琼拳打黄河岸,一个如武松脚踢狮子楼!你来我往闪展腾挪,好一场武打盛宴!直教人两眼发直,如饕餮之徒!只恨自己两眼太小,不能将此大餐独吞!
三通鼓罢。二人各自跳开三步以外,都双手合十互拜!这“枪棍大战”算是一个平手。
鼓点一停,所有看客都安静了,三秒钟的沉寂过后,突然所有人雷声一样地喊了起来:好社火!好社火!有外村的不少人更加兴奋:白只户村好社火呀!真过瘾!载村的能人真多了!叫好呼喊声响彻整个村子!
所有的人把这几个打社火的人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我那时候刚读完水浒传。对武术情窦初开!把他们都当成了水浒传中的英雄好汉,特别崇拜!没想到我们村还有如此让我骄傲的人呢!还有同桌女发小红秀的爷爷呢!越发感觉俊俏的红秀在我的心中也特神气了!由不住想多看她几眼,她爷爷英雄,孙女子肯定也了不得!还有男发小喜喜的亲大爷秃蛋,我就纳闷我摔跤的时候怎么也摔不过喜喜呢?原来有遗传呢!
回家问父亲,咱村打社火的武术是从哪儿学来的呀?看书听说过武术出自河北沧州,山东人爱武术拳脚,河南有少林寺,咱土默川的武术从哪里来的呀?
父亲说:过去的社会混乱,每个村里都有想学几下武术以求自保的人。也有进镖局当保镖谋生活的,还有打把式卖艺为生的。只是功夫深浅不同而已。打武社火的人,都是练就的武术路数,是当年武术师傅为了让学武术的人有身临其境的比武环境,而练就的一种只可点到为止不不可伤人的实战。这几个武术人中都有点功夫,王四是得过师傅的真传的徒弟,功夫最高。
我问父亲,那他们的师傅是谁呢?是咱们土默川的吗?
父亲说:是,就是咱土默川的。学文有老师,学武有师傅,这都是有教有学有规律的事情。学文的要自己多思考,自学也能成才!学武的必须有师傅来教!哪能没老师呢?它有一套必须走的套路,功夫才能由浅入深。一般的学武术的人先做徒弟,当徒弟干啥呢?不说不知道。有个真实的故事,师傅给了一亩地,让徒弟每天用铁锹翻地,翻完后,又让他们把翻好的地用脚使劲踩平,每天就让这样循环地干,有的徒弟没有了耐心,只说是过来学真本事的,量知个(土默特方言:与其的意思)每天翻地踩地,不学也罢。有的徒弟倒是挺有耐心,师傅让干啥就干啥!这一翻就是过了三伏又过三九。第二年,师傅说差不多了,学套路吧!武术拳法各有门第,光拳法就有十几种。咱北方人都学长拳的多,手脚并用。这“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各种武术招每天都要练几遍,练熟了,他出手才快,才能见招拆招出招。又学了一个三伏加三九,第三年才说学武器吧!这才开始自选武术器件,刀枪棍棒十八般武艺自己爱啥学啥。再学一年后,人家说出徒了!这些能留下来学三年的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有的不要命的社会上的混混,要试当试当他们的功夫,就和他们打了起来,结果是不出三两个回合,都被打的哭爹喊娘!有的人回家拿上刀棍来打,还是近不了身反被夺过刀棍打个抱头鼠窜。于是,人们都知道他们有了功夫,这些人也才知道自己原来真有了功夫。三年的辛苦算是没白下。
这土默川大小村里的练武的人都有师傅。咱村的几个“老英雄”都是师出名门。名门何在?最上面的师傅是咱土默川的托县人吴桐。在民国时期全国武术大比赛,吴桐三战三胜获得了第一名。国民政府给颁奖。载誉归来后为土默川众望所归。被誉为“塞外武术家”!土默川人知道他就像天津人知道霍元甲一样。威名远扬。
据说吴桐师承的是河北沧州的武术名家董海川。这董海川和清末的大刀王五在全国武术界都是一流高手,二人齐名。插句外话:这大刀王五曾给谭嗣同当过保镖,当年谭翤同一心赴死,自己愿以一腔热血唤醒国人,于是不让王五救他出走而让王五赶快逃生回家。可想董海川的本事又当如何厉害!据说他给光绪帝当过保镖。
吴桐获胜后在家乡托县,莎拉齐一带办过武学堂,教过弟子。咱村的王四大爷和大秃,秃蛋,武村事等这一辈老人算是吴桐的徒弟教练出来的第三代人。徒弟是谁?听说是土默川三两乡北得力图的一个蒙古族人,姓常。具体名字忘记了。这几个人中功夫最佳者当属你王四大爷。因为他学过“踩大笸箩”!他学成归来后又在咱村教了徒弟。
学武的人都明白,如果能有踩大笸箩的功夫,这武功就算是又上了一个档次了!这是武功中的上乘功夫:轻功!轻功的最高境界就是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身轻如燕,举重若轻。轻的时候将对方的击打千钧之力化在展闪腾挪之中。重能用无形之力把对方打出几丈之外!吴桐在南京打擂的时候就是轻功起了作用,对方是山东大汉,其功夫是一路夺关斩将打上擂台的,在全国比赛对手中算是上乘功夫,可是出了几招也没打着吴桐半根毫毛。反让吴桐制服。
父亲说:据说吴桐练此功夫就在托县自己家院子里面挖的地洞里练,为的是不影响别人。练到疾步如飞。在这大笸箩上走一上午。这走一圈三米左右,一上午算下来走了好几里路的功夫了!这功夫可是好生了得!
你王四大爷据说练了好几年,练到能走几圈也算是出类拔萃的水平了!这武功既有天性又有悟性!体能不同也同样水平各有差异!
父亲又说:咱村那年因浇地和邻村人械斗起来,按道理由咱们村先浇地,但是邻村有人仗着人多霸道,在分水闸口就互相抢了起来,水是庄稼人的命根子,眼看自己的命根被人抢走,咱村的人那能让呢?可是几个回合下来,抢不过人家,于是两村就械斗起来。你王四大爷闻讯后,去了水渠分闸处,手提一根白蜡杆子站在渠上说:文来了文讲理,武来了武对搭!对方人说哪有那么多文的?就不讲理了!能把爷爷们咋了?说着就一拥而上挖打水坝,王四大爷大喝一声:既然如此,休怪我不讲情面了!说着就用白蜡杆子走向对方的人群里挥动起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将邻村半村人的铁锹都打在了水渠里,而且没有伤到人,其武功让邻村人大惊失色!谁也不知道自己手里的铁锹是怎么被打掉的?于是鸟兽般纷纷退去!从此都再不敢来争斗!更不敢来无理取闹!从此王四大爷在邻村上下左右都出了名。
你武突蛋大爷在日本人撤退的时候,对日本人恨不过,徒步跑着追着日本人的坦克,瞅机会一个箭步跳上坦克,将王八盖子揭开,把一捆二踢脚的鞭炮点着给扔了进去!正如当地人一个喝酒的笑话:没有这三下两下,敢去临河陕坝?载练过武的人就是有胆量!
听父亲说完后,我说你怎能知道这么多?父亲说:这事情口口相传,咱这个村的人都知道这些事,你们小的呢,不往耳朵里收听。
从那天开始,自己对这个王四大爷肃然起敬。于是,就准备自己偷偷去拜师学艺了。可惜,自己又上学,又年纪小,只能在人家院子里面跟着学,人家自己每天练练腿脚身手的时候自己在一旁偷学偷练。 后来,想学的人多了起来,经不住人们缠磨,王四大爷将他的武功开始公开传授他的两儿子和外甥了,在传的时候,我们几个喜欢武术的娃娃可以在旁边正规地跟着学,由于喜欢,所以学的认真。一个寒假的时间,一套“小洪拳”三十六招联环拳法,算是能勉强打下来了!但是由于没有扎实的基本功,也就是花拳绣腿而已!该抬高腿的高度不够,伸手的速度,出拳的力度都差的很多。和做一套体操的锻炼作用差不多!虽然如此,练下一趟来会汗流满面,气喘吁吁。。
学武术闲来无事的时候,人们爱听王四大爷坐下来说闲话。他说:三两乡北得力图村有个叫常明明的蒙古族人,是自己正经的师傅。本领比他强多了。虽然后来去外地读书和学武术渐行渐远了,小洪拳(还是小红拳,到现在也没搞明白)的拳谱都忘的差不多了,却把这常明明的名字刻在了心里。
那年去毕克齐上学半年,同班有个沉默似金的同学,名叫俊旺,平时说话不多,特别内向。和我前后桌。有一次因为当时的社会治安有点乱,我为几个挨打的同学抱不平,给当时的呼和浩特晚报社写了一封信,后来当地派出所把这几个社会地皮都给收拾了,可能因为此,他和我成了好朋友。平时说话的他和我无话不谈起来。谈出来家世的时候,才知道当年心中记住的的那个常明明原来就是他的亲姥爷。啊!天哪!让我感觉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却在灯火阑珊处”啊!这下,我们本来处的就好,有了武术和他姥爷这个话题,越发感觉亲如兄弟了。
常明明老师傅在那时候也作古了。让人叹息相见恨晚!但没有失望的是:他姥爷却将这功夫传给儿子常白白,同时也传给了他这个外甥一部分他也和我一样,后来因为要上学,学的断开了。他学的是弹腿,我们在教室外玩的时候,他一踢腿居然就在人头上如手打一样自如。自己深知这功夫是来自他姥爷的一脉真传。
出于对武术的爱和武术前辈的尊重,我和俊旺去苏家庄经常去拜访这武术家的后人常白白。
从我刚当警察学擒拿格斗的时候到现在三十余年了,我和人家切磋了好多次了,次次都甘拜下风!一握手就感觉自己的力道和人家差在天上地下!基本功的相差不可同日而语。无论我用什么所学招式怎么进攻都会被马上破招反将我制服!要知道,我从小到大也是对武术耳濡目染长大的,怀揣着小洪拳的三十六招,还在警校学了二年拳击散打!还参加过比赛还夺过名次,自信对付两三个歹徒还是不怵头的!可是一到了他这里,就像小铁球碰上了铜墙铁壁。怎么也碰不动!甚至连人家的身也靠近不了!这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三十年过去了,他七十多的人了,到现在还是那么刚硬!自己仍然甘拜下风!可喜的是,他又把自己的本事传给了孩子。但是让我可惜的是,他们祖辈三代人的本事始终没有走出这个村子。他本来该去呼市办个武馆教教学生,不说挣钱,能把这点真功夫传下来也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啊!遗憾归遗憾,但是这个名叫苏家庄的村子却因为有了武术家的后人,却让自己对这个村子刮目相待了!感觉这个村子藏着一条龙,卧着一只虎。
王四大爷他们那辈人作古多年了,到现在,他的儿子和外甥把这拳术不知道丢了没有。他的外甥海忠和我同龄人,当时一起学的,他说还能断断续续打下来,让我由衷兴奋。可自己却丢了不少了,三十六个招式只记得七八个了。方知王四大爷那个时候教的口诀:“曲不离口,拳不离手”才是练好武术的真谛。
塞外武术家的后人就这样散落在土默川的村村落落中了。我有时候特别为他们遗憾!也为我们的号称国粹的武术有点可惜!那几年在旧城的公园里还看见几个耄耋老人在教孩子练武术,他们教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有人问你也喜欢武术吗?我该怎么办说呢!真后悔自己一瓶不响,半瓶晃荡!要是当年坚持下去,到现在也能和老师傅们坐下切磋切磋畅谈一番。可现在在行家面前,自己就是妄谈虚说而已。
青城公园里,须发皆白的老师傅带徒弟,他们都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一块牌子上,放在练武的场地上,这叫“出师有名”!行家里手一看就知道这老师傅师出那个武术名家?那几年都记的他们的名字,呼市武术比赛也见他们带领徒弟上场观摩,现在这些老师傅这几年在公园已经看不到了,想必是那一代的老武术人都带着一身的本事走了!现在的青城公园里再也见不到他们了,风吹走了往事,留下来一片寂静。
让人稀罕高兴的是,听说吴桐的后人还在,有关吴桐的故事有个电视专题片。他家后来举家迁入呼市。他的儿子吴秉孝现在也近八十岁了,原在内蒙古医学院工作已退休多年。
吴秉孝老人现在还传承着一种枪法,名叫“阴把枪”!这是杨家将的一门绝艺!手握枪的姿势和旁人不同,一但交锋这枪可以应用自如!这是吴秉孝老人亲口所授,由此看来,杨家将不是虚传,杨家枪更是名至实归。
据说萨拉齐也有一个高人来传授过武术,这个高人来历不明,后人猜的是清末义和团的首领宋景绮,义和团失败后潜入塞外萨拉齐以看瓜为生,萨拉齐有一人心善,每天给他去瓜地送饭,土默川人的厚道感动了此人,于是将一身武术教于送饭人。从此萨拉齐也有了武术传承。
几颗武术种子,居然在塞外土默川会长成大树,这大树的枝杈相连然后再成为一片树荫。让后人在树荫下怀念着他们。 他们虽然作古了,可是却像几盏心灯一样,在自己心里从未灭过。自己也悟出一个道理:
这武术是会给人以精神的。就好像灯,灯本来是普通的事物,可是被点着有了灯光就不再是普通的事物了。灯光就是灯的精神。自己从小就练过那么几天武术,就那么一丢丢,就有了那么一点些微的正气胆魄。表现在从小的时候就不畏强权,不惧野蛮,路见不平敢于出手,除禀性之外也还得益于那三两下拳脚招式,一但打起来能有招架之功,也有还手之力。不至于一见有人动粗就被吓怂了胆。这可能就是一种武术带来的精神吧?精神来自于自己对武术的一点继承。如果溯源而想,每个人都继承了这种武术精神,我们还会在历史上被辱骂为“东亚病夫”吗?我们的民族有了武术者一样强健的体魄,我们的未来能没有民族精神吗?
好多年了,一回到故乡,有种记忆图景就浮现在眼前:王四大爷就在村里,黑眉黑眼黑八字胡穿着大裆裤的王四大爷还活跃在社火场上,他的精干的武术身姿还在他家的大院里的练武场地上,我又听到王四大爷教我们的声音:蹲下马步,气沉丹田!黑虎掏心!飞鹤亮翅!双拳贯耳!二脚连还!……听到这些武术名词的时候,好像自己又在练武场上学武术,历经沧桑,归来时依然是少年。
【作者简介】
经纶,土默特左旗人。八五年高考入内蒙古警官学校毕业。一直在内蒙古政法系统工作。现为呼和浩特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阴山作家网副主编。有诗歌散文小说发表于文学刊物和文化平台。三十余年警界工作生活的积淀,让他握枪的手又拿起了笔,用文学尽抒一个思想者对社会和人生的初心和情怀!
作品来源:作者供稿
编辑推送:小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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