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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丰故事——过年篇5、送灯
2022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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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送 灯
活着的人盼望过年,也不能忘记故去的亲人。
小年的前一天,是要去上坟的,坟茔不在本地的,也要到十字路口烧纸,用真钱换成冥币,在地上画一个圈,不能画连上,向着故去亲人所在的方向开一个口,先点燃一张放在圈外,施舍给没人惦记的孤魂野鬼,之后开始给亲人烧纸,口中念念有词,给某某送钱来了,象真事一样嘱咐,不要舍不得花,活着时钱不够花,死后要多少有多少,不见那冥币上都是以亿元为单位的吗。
小时候,自己家老人齐全,没有上坟的经历,但小伙伴里有位母亲过世的早,每年过年上坟送灯时都跟着凑热闹,当时只感觉好奇,并不觉得害怕,到正月十五时,伙伴家里准备好了几桶锯末子,浇上柴油拌匀,又用废布绑了几个火把放在柴油里浸泡着,天黑透月亮还没升起时,便约上一大帮孩子去坟茔地送灯。
路上点燃火把,抬上锯末子桶,走几步放一堆锯末子点燃,一直到墓地,绵延几里地的路上灯火不间断,回头看,点点灯火在黑夜里摇曳着,煞是好看,又有些神秘,这景象深刻地留在了记忆里。
回来时,路上的灯火忽明忽暗,仿佛鬼魂真得按照路灯的方向回家,一灯一个站点似的。
那时就常想,人的生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人死后会有生命吗?是否有不灭的灵魂?人的鬼魂是什么样子的呢?虽然没有见过,但从老人常讲的故事里是确实是有的,经常听人说某小孩得了奇怪的病,大夫检查不出来,找民间巫医看,说故去老人想孩子了,阴魂附体了,烧点纸果然奏效,自己也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回家时,月亮已经升起,望着皎洁的明月,好奇这月亮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呢?月有阴晴圆缺,人生是不是也可以轮回呢?人要是可以轮回,世界上的人口一直在增多,这增多的灵魂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难道还能从外星来?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少年的我。
现在看来,少年的我就愿意仰望星空和月亮了,仰望星空能够让人产生遐想,想到一些平时没有时间想想不到的终极问题,那些星星就像一盏盏明灯,将唤醒人们内心深处对生命的赞叹与对人生终极意义的关怀和好奇,在思索中,使人从困惑到觉悟,这个爱好保持至今不变。
后来逐渐明白,生和死不过是硬币的两面,一面放大清晰时,另一面也相应放大,没有生也就没有死,唯有清晰地意识到有一天自己终将死去,才会能够体会活在这个世上是多么美好。
大多数人是要等到了生病才了解能够活着是何等的福气,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今年的元宵月亮是自1957年52年来最大最圆的一年,难得又是晴天,能见到这样美丽的月亮当属人生一大幸事,望着月亮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诗人李白的“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诗句来。
人生短暂、日月永恒,时代变迁、星月却永不改。
送走了正月十五,才算彻底过完了年,我过年的故事也讲完了。
2009-0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