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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三毛中篇小说连载十七:黄土地上的清水河(1043)
2020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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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连载】
黄土地上的清水河
作者:樊三毛
十七
牛富成老婆也笑得开心,正给何秋兰喂稀粥,喜盈盈地说:“不嫌弃,不嫌弃哇!我家也是穷的要啥没啥的,你这是个好主意,你们不嫌我们穷就住下哇,我也是外地人,娘家是口里那边的,也没咯亲人啦。咱姐妹两个就结上咯干姊妹,富成跟新民也接咯结拜弟兄多好哇!”
她一边用小勺给何秋兰吹晾地喂稀粥,一边摇着碗里的稀粥,为的是摇的均匀,一略略地连汤带米粒喝进去。她说:“我是八墩村人,叫王改枝,我头一个男人就是本村的,得了咯滚心霍乱子急病死啦,我19岁就守寡,守了好几年,没办法,一个人活得也煎熬。牛富成有一年去我们村给人揽的放牛,听说我守寡,他也穷的没成家,经本村好心人撮合,我就跟上你富成哥回来啦,磕也恓惶来嘞……跟你们一样样的命苦。我来你富成哥手里三年啦,也是穷的叮当价响。他就是有一把好辛苦,一到冬时闲月,就上山搂柴,背上进县城卖柴禾,捡拾几个零钱。上上月初九我们得了这个小子,起了个名叫换换,怕长大娶不过媳妇,想的是再生个女子,到时候给他换一个媳妇。我看呀,你们这闺女就叫英英哇。”
牛富成接话茬说:“谁的娃娃的名字是由人家娘老子给起了哇,咱们不能给随便瞎起哇。”牛富成背靠着墙,双腿曲并,碗在双膝盖上放着,扒拉着吃莜面米拿糕,就着咸菜,纠正老婆说:“嘿嘿嘿……你比我还拉糊(热情)嘞,你不能给起名哇!”
“我咋就不能起名?甚是咯能不不能,我起这名挺好呀,就叫换英哇,以后他们再生了小子,长大了要是穷得娶不回媳妇,也给换亲亲哇。咱们口里口外的人们穷得娶不回媳妇,换亲亲的也多了哇,又不是咯一家两家的。”
“咋就不能起名嘞?能了!我听这名挺好呀!就叫换英哇。”靳新民高兴地说:“你们儿子叫牛换换,我闺女叫靳换英,就这么定了哇!”
“定了!就这么定了哇!”何秋兰也激动地搭话茬,声音虚弱地说:“唉,人这一辈穷富由天定,名字也就是咯名字哇,叫啥哇还能有个甚嘞,改枝姐啊,我一百个愿意呀!就你们给我闺女起名哇!”
“那就叫靳英英哇!”牛富成扑嗤一声笑了,对着靳新民说:“靳换英不如改成靳英英,图个吉利,是个对对名。”
“靳英英,这名更好呀!定了!就这么定了罢!一言为定,再不变啦!”靳新民特别高兴,舀了一碗稀粥,就要和牛富成碰碗,以稀粥代酒,表示庆贺。四个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畅快而又亢奋,给昏暗的窑洞里增添了欢乐的气氛。那炕中央灯树子上的煤油灯火苗突然“噼啪”响了一声,火苗子忽跳了几跳,向上窜了一截,窑洞里骤然亮堂了很多。他那爽朗的笑声,把两个毛娃娃吓得咯哇咯哇地哭了起来,仿佛是回应:你们大人说的这事,还不知道算不算个数……
接下来的日子,是相当令人高兴的。这生娃娃的事,不但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互不相识的两家人的命运,还在不知不觉中让流浪了几年的靳新民与何秋兰两口子从此结束了恓惶的行乞生涯。他们心中都有了对生活更多地感慨和认知,老天没有把他们推上绝路,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嘞。
第二天五明头,鸡叫二遍时,牛富成就从盖窝里钻出来,去西窑里整落东西,他要给靳新民三口人弄个圪钻的地方,暂时安顿住下来,等有机会再做打算,顺便搜寻些旧衣服,让他们换洗换洗。
靳新民也随着牛富成钻出了被窝,出了院外,入后娄解了手。然后,他站在门外的圪塄上,举目四望着眼前星光下的这个陌生的牛家洼村,轻松而又爽快地长嘘了一口气,感叹一声:“想也想不到,梦也梦不见呀,我们终于着落在牛家洼村这块土地上啦……”
视野里,山峦和村子被大雪严严实实地覆盖着,晨曦中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把整个山村映衬的越来越清晰可见。靳新民的心情仍是兴奋不已,愉悦和舒心让他如释重负,多少年来积压在心中流浪愁苦的包袱,终于在一九六四年腊月初八这天放下了,漂泊而又居无定所的日子从此结束了。命运的转机,给他们以后的生活带来了一线希望。他心情特别特别地好,有心花怒放的感觉。
他转过身来,看着院子里的环境,心想,这么好的一家子收留了他们,他绝不能白吃闲饭啊,他要主动地给牛富成家帮办地做些营生,飨谢他们的恩情。他搜寻着院子里堆放着的日常用具,从山角圪峔里拿起枳芁扫帚,把能扫到的地方,挨住扫了一遍,又把门坡小道通往打谷场和下村路上的积雪铲除清扫了。接下来,他还童心勃发,把撺掇起的雪堆拍成了两个雪人,把两颗干驴粪蛋掰成四瓣,分别镶嵌在两个雪人脑门下,做眼睛珠子,又把干树枝掰成四个短圪截,安在雪人眼睛上方,做成了眉毛,把玉茭茭蕊子尖头掰成小截,安在两眼下方中间,做了咯鼻子造形。他又搜寻了两片薄石片,打磨成月牙形状,安在鼻子下,做成了两头嘴角上翘,似笑的嘴巴,把细细的树枝,掰切成一样的短截,插进头顶,很像是头发,右边的雪人头上用树枝对称斜插,像两个朝天的小辫子,酷似女娃娃,左边的酷似男娃娃。他还把腰间的红裤带撕下两条条,给左边的雪人女娃娃朝天辫子拴上,像扎了红头绳。这时候,靳新民浑身出汗,热圪燥燥的舒服感弥散全身,看着亲手堆起的两个雪人娃娃,他呵呵地笑出了声,那笑声是幸福的。
阳婆已不知不觉的露头,天空湛蓝,大地雪白。院子里树上的麻省喳喳地叫着,悠忽地在树枝上蹦蹦跳跳,飞来飞去,一会儿落在院子里,一会儿又飞到树上。他突发奇想,把院子里墙上挂着的草筛取下来,扣在地上,用两根枳芁棍相丁支起来,从萝头里抓了一把糜穰撒在筛子下面。
牛富成从窑里出来,吼喊他吃早饭,见他把院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堆起了两个雪人娃娃,惊喜地眊瞅着靳新民的手艺,很是高兴,他惊讶地说:“啧啧啧……你这后生日玄嘞,你还有这么个手艺,心灵手巧了哇。”
“呵呵……富成哥哎,你看看这两个雪人娃娃,像不像咱们的宝贝换换和英英!”靳新民乐呵呵地说:“娶老婆,生娃娃,这是人这一辈子的最大喜事哇!我也有后代啦!”靳新民呵呵的笑声,即刻转为哈哈大笑。
“看吧你乐的!”牛富成又看见他在院中支起了扣麻雀的筛子,更加高兴了,返回窑里抓了一撮米,撒到筛子下面,和靳新民一前一后回窑里吃饭,等着麻雀入筛。
当他们吃过早饭,从窑里出来的时候,惊喜地发现,草筛已平扣在地面上,传出麻雀叽叽喳喳的惊恐叫声。他二人高兴地不得了,用装草料的大布袋子把草筛慢慢地移进袋子,捏住袋口,然后放进水桶里。靳新民吼喊牛富成快回窑里找壶热水,牛富成连忙返回窑里,把炉灶里烧的一氽壶热水提出来,倒进桶里,滚烫的热水立刻冒出了一团热气。袋子里的麻雀儿被烫的再也没有了动静。过了一会儿,靳新民把袋子解开,把麻雀倒在地上,一点数,筛子里竟然扣住了九只麻雀,他乘热开始拔毛,清理着雀的内脏。牛富成高兴得像个小娃娃似的,试图又要把草筛支起来,支了几次,他都因枳芁棍光滑,支不起来,靳新民放下正整拾的麻雀,连忙走过来,说:“我来支,这棍儿太滑喽,得有技巧才能支起来。”他说着,把一根枳芁棍顶在草筛的沿口上,把另一截树枝中间扣出了凹槽,一下就支撑住了。他笑呵呵地说:“这是技巧,我教给你……”
牛富成佩服地给他擩了个大拇指,说:“你心灵嘞!”
他们等着第二次扣麻雀的机会。牛富成兴奋地和靳新民说:“你这苦伶仃方法呀,我咋就没想起来呢?我们扣麻雀还要拴根拉绳哩,我见你没用绳子拉草筛就扣住了。我也晓不得用大布袋连草筛和家巴子雀一起装进袋子里,再用滚水一浇,就死活也跑不了啦,即便是扣住了,一起筛,总是要飞走几个,你们外地人就是比我们本地人脑子活泛,心灵的厉害嘞!”
靳新民一边收拾着麻雀,一边对牛富成说:“富哥呀,我还会套野兔,套野鸡了。”
“啊呀,你这是残害生灵嘞!我想也没想过。”牛富成看着他拾掇着红麻不溜的麻雀,心疼地说:“我可下不了这狠手!”
“怕啥哟?这野雀野鸡野兔野狍子,都是一刀菜,你不吃它,别人和动物们也迟早会吃了它,再说啦,它们还会再往出生养哩!以后我领你出去套生灵,教教你,经常改善改善生活。”
不知不觉中,阳婆明晃晃地爬升到半空了,照在雪地上,反射的光辉刺的人眼睛晕眩。蓝格映映的天际,仿佛是水洗过一般,深邃而迷人,高山逶迤起伏,叠嶂而有层次,沟壑重重,细微的雪粒闪着熠熠的光点,川道里分不清哪是田埂,哪是河流。只有牛家洼村的村容村貌很抢眼地露了出来,像一幅木刻,黑白分明,错落的农家窑顶的烟洞上飘起了缕缕饮烟,在冷空气中慢慢地飘散。村子里很是寂静,偶然有从不同方向传来了牛羊鸡狗的叫唤,给寂寥的村子增加了些零星的嘈杂,才显出几分生气来。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樊三毛,男,汉族,1964年生,清水河县城关镇人,1983年参加工作,现在韭菜庄乡工作,中共党员。业余爱好文学创作,常写些乡愁纪实作品,回眸家乡大变化。
作品选自《清河创客》
作品编辑推送者:小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