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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国：关于柳永墓的说明及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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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7月04日热度272693

作者：王玉国

极目新闻2024年6月7日发表了一篇来源于现代快报的题为《江苏镇江柳永墓碑引热议，景区：21年前办活动时留下，非真实墓葬》的文章，文中说到“在镇江北固山景区的一处土坡上，有块“宋柳永之墓”的石碑（见下图），因其过于简单，近年来，时常有网民、游客将目光聚焦在此，纳闷“碑究竟是何人所立？”“宋词婉约派代表人物的墓怎么如此简单？”“旅游景点为何不好好利用名人印记打造成旅游资源？”

我感到以上文中提到的三个问题很到位，这既是社会文化视野中的一个热点，也是名城镇江的一个亮点。我作为当事人之一，有义务对第一和第二个问题做一个解说，厘清它的来龙去脉，以便大家了解其真相,统一认识，不再猜疑。同时对第三个问题谈一下自己的建议。

缘起

2003年8月中旬，福建省武夷山市文化体育局发传真给镇江市文化局，他们正在筹备纪念柳永逝世950周年的系列活动，包括来我市举办“柳永魂归故里”、在武夷山召开纪念大会和建造柳永纪念馆暨柳永铜像等。我与时任镇江市文化局局长姚元龙等商量，认为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一是作为兄弟城市暨兄弟部门的工作应该积极支持；二是柳永这一代词宗死后葬于何地？千百年来，众说纷纭。从后世词家所写的历史秩事类书籍和地方志的记载来看，主要有四种说法：湖北襄阳说、湖北枣阳花山说、江苏仪征说、江苏镇江说（主流媒体多倾向江苏镇江说，如游国恩等主编的、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文学史》就明确指出“柳永晚年死于润州（江苏镇江县）”。武夷山是柳永的故乡，现在武夷山官方主动提出与镇江合作举办“柳永魂归故里”活动，无疑是对江苏镇江说的充分肯定,也有助于扩大我市柳永文化资源的影响和宣传。因此应积极支持。8月18日，我（时任镇江市文化局副局长兼镇江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办公室主任）代表镇江市文化局向武夷山文化体育局回发传真，表示积极支持他们在镇江举办“柳永魂归故里”活动。

选址

给武夷山文体局的传真发出了，但留给我们要做的首要工作，是“柳永魂归故里”活动的选址问题。选址应在柳永墓地最为合适，但当年的柳永墓早已于明代就湮灭，无处查找。而现在镇江史学界对柳永墓的墓址所在地有不同看法，主要有两种，一是云台山说，如朱同先生的文章《请记住：云台山本名土山》和乔长富先生的文章《柳永墓葬何处》；二是北固山说，如范然先生的文章《北固楼东柳永墓》和李金坤先生的文章《关于重建柳永墓的几点理由》。但市内外多数专家倾向于北固山说，主流史志也倾向于北固山说，如宋《太平寰宇记》云：“甘露寺在城东角土山上”。镇江有甘露寺的山也唯有北固山。光绪《丹徒县志》载：“土山即北固山”。1983年版《镇江地名录》载：北固山又名“土山”，“因北固山除了后峰的临江部分岩石暴露外，其余中峰、前峰山石都被泥土覆盖，所以又名土山。”

鉴于原墓已无存，墓址有争议的现状，我市文化局和园林局的共同意见是在地处云台山的伯先公园和北固山公园选一处地块较宽敞、通行较便捷的地方建一个简易的墓（碑），主要目的是为了便于举办“柳永魂归故里”活动，以后再制定正式方案，在选址地重建。2003年8月28日，姚元龙局长和我与市园林局副局长陈凯、北固山公园副书记兼副主任瞿锁云先后到伯先公园和北固山公园实地踏看选址，最后选中在北固山东侧一块较平坦的坡地筑土立碑，即现存的墓（碑）。（见上图）

活动

2003年9月2日上午，在北固山临时组建的柳永墓（碑）前举行了“柳永魂归故里”活动，武夷山方面专程来了4人，即武夷山市文化体育局局长张传新、副局长范青和办公室的两位同志。镇江方面参加的是姚元龙局长、陈凯副局长、戴和生书记兼主任（北固山公园）、瞿锁云副书记兼副主任和我等。仪式很简单，没有邀请媒体参加。主要是武夷山的客人在此地取了一包土带回武夷山市，象征着“柳永魂归故里”。

结论

综上所述，目前北固山存在的柳永墓（碑），为非确切的历史上的墓址（碑），是2003年应武夷山市的要求，为开展“柳永魂归故里”活动，由镇江市文化局和园林局共同商量，临时打造的纪念性墓（碑）。是政府行为，不是个人行为。

意义

墓（碑）和仪式虽然简单，但意义却不可小觑，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正是这一“柳永魂归故里”的活动拉开了武夷山纪念柳永逝世950周年系列活动的序幕，找到了由头，之后在武夷山顺利召开了纪念大会、建成了柳永纪念馆、落成了柳永铜像等。现今福建武夷山柳永纪念馆柳永铜像就刻写着《柳永墓冢抔土还乡记》，其文道：“公元二00四年九月，值武夷山柳永纪念馆落成之际，柳永仙冢抔土自镇江北固山分移至此。千载游子今朝还乡，一代词宗魂归故里”。文中后半部内容就是讲的2003年在镇江举行的“柳永魂归故里”活动。

二、在社会各界和柳永后裔中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一是感到在镇江终于找到了纪念柳永的文化元素和活动印记，是一个可喜的开端，二是墓碑过于简单且不和规制，希望重建。如2012年5月柳氏后裔向镇江市政府递交了《柳氏后人建议镇江重视柳永研究与纪念活动》的文本，其中就提到了重修柳永墓的请求。又如，今年4月，有一名网友发帖《建议扩建北固山南面的宋柳永墓地》，希望将修扩建柳永尽快提上议事日程。

建议

一、原址原貌保存现有柳永墓（碑）

当时选址在此，是镇江市文化局和旅游局两个部门决定的，是政府行为，不是个人行为。同时得到了柳永故里武夷山政府的认可，武夷山“柳永魂归故里”活动的魂就是从此地请走的。在真墓未发现之前，此地就是柳永的纪念性墓（碑），任何个人和部门不能随意破坏，应尊重殡葬文化和灵异文化的习俗。在真墓未发现之前就以此地为柳永纪念性墓（碑）。

二、在现有柳永墓（碑）处重建柳永墓

2003年，姚元龙局长、陈凯副局长、瞿锁云副书记和我在商量举办“柳永魂归故里”活动时就商定，由于活动时间紧迫只能建一个临时性、简易的墓（碑），事后请知名机构和专家制定重建柳永墓方案，在现址重建。性质就像鲁肃墓，是纪念性墓葬。

事后，市园林局认真落实了此事，请东南大学著名教授杜顺宝先生领衔完成了《重建柳永墓方案》，该方案突出宋代墓葬形制和主人著名词人身份，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案。但事不逢时，方案做好了，因机构改革等种种原因，该方案未能实施。

当前，既然市政府及有关部门积极提倡发展旅游业，既然柳永后裔和广大网友迫切希望重建柳永墓，既然已有了完整的方案，既然实施这个方案花钱不多，我建议镇江市文旅集团负责实施此项工程，完成一件十分有意义的工作，在现有柳永墓（碑）处重建柳永墓。

我感到“目前北固山山体上的建筑已经饱和，只适合做减法而不是加法。”的说法不适合重建柳永墓。现有柳永墓（碑）在21年前就存在，柳永及其葬于镇江北固山的史实是北固山乃至镇江市的不可多得的重要的文化旅游资源，现在是在原址重修，是延续当年的工程与景点，不是做加法。应积极向上级有关部门汇报，赢得他们的理解和批准，抓紧完成此项工程。以安慰柳永的在天之灵，满足广大网友与柳永后裔的愿望。同时也可以提升名城镇江的知名度和美誉度，推动镇江旅游业的发展。

2024年6月25日

作者简介

王玉国，原镇江市文化局副局长，文博研究员，现任中国三国演义学会副会长兼第一副秘书长，中国市县三国文化研究机构联盟主席，长三角文物专家库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