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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剪而舞弄纸而歌——赏《段建珺剪纸》和他的剪纸艺术人生
2024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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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剪而舞 弄纸而歌 ——赏《段建珺剪纸》和他的剪纸艺术人生
代 林
2021年12月《段建珺剪纸》(王锦强 张欣宏 段建珺著)由内蒙古大学出版社出版,2022年底书刚印刷出来,段建珺第一时间就把书送到我的案头,近百万字,沉甸甸的一大本,请我哂存。段建珺(1973年生人)与我多所过从,我们一度在呼和浩特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和内蒙古民间文艺家协会为伍,我们皆为主席团成员,工作上相互帮助支持,交情深厚。
在内蒙古文代会及内蒙古民间文艺家协会的换届会议上,我两次与建珺被安排在一个房间休息,我目睹了他天天在会议休息时和晚上睡觉前,总拿出剪子和专用红纸,在不停地剪着什么。那种专注,那种忘我,令人敬佩。老实讲,我关注的民间艺术家不多,段建珺是最引我眼球的一位。几年前为他撰写过一篇小文,发表后反响不错。多年来我从各个渠道瞩目着他,敬才慕艺,常常被他的骆蹄痕迹所吸引,为他的剪纸艺术的进步暗自称奇叫绝。
我眼中的建珺,心迹旅痕,勤奋有加。心与手合一,手与剪合一,剪子上下翻飞、左右舞动,准确恰切。时快时慢,才情丰沛,技法纯熟,灵活多变。剪子对他而言不是工具,是他生活的重要部分,是他生命里的知己。他时剪时沉思,像一幅有穿透力的画像,永远留在我的记忆深处。奇怪得很,每每想到建珺,我的脑海总蹦出那句诗的语言:“毫无花态度,全是雪精神。”
守望故土,扎根家乡。建珺是个聪慧者,他没有稍有成绩就移居城市,脱离熟悉的地方,自断创作源泉。鲁迅先生的教导深入其心:“现在的文学也一样,有地方色彩的,倒容易成为世界的,即为别国所注意。”文学是这样,民间艺术剪纸更是这样。段建珺始终站在和林格尔的土地上,瞭望他的剪纸艺术世界。奶奶苗二女留下的图谱、张花女的背影,让他悟出许多人生哲理,故土不能离也不能弃。幼时映入眼帘的窗花,他梦想在自己的手里变成艺术,走进店堂。为此梦想,他奋斗了近四十余年,走遍了和林格尔的山山水水,家家户户。
谁会剪纸,那家的窗花与众不同,他都要亲自登门过目,问学、鉴赏。在家乡的调查研究之深之细之长,前无古人。和林格尔是他最倚重的创作资源,他感谢和林格尔,感恩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他感谢感恩的方式,就是一剪一剪剪出自己心里的家乡人民及与之相关的山山水水及一草一木,等等,用一颗朴素的心和一把灵活多变的剪子,完成一幅幅剪纸艺术作品。极家常的作品,却于平实中寓深永之致,带给人无尽的温暖。
时序迁流,始终沉湎于此,但他没有翻空臆想,而是四处搜采异本,勤访故老,遇有识者请益受教,亲聆謦欬,终成大业。能将一地一域的剪纸艺术研究得如此出色,首府无出其右者。他的研究是为了吸纳,他的研究是为了继承,他的研究是为了将剪纸艺术发扬光大。
披览全书,我们用“丰富”概括一点不过,沉重的历史感、厚重的文化观和独特的美学风格及段建珺特立独行的剪纸人生,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内容编排合理,印刷精美的大作。它既完整反映了段建珺的剪纸艺术成果,又缀辑事迹,是他四十余年剪纸人生的全面总结。靳之林先生的大序,提纲挈领,画龙点睛,先生对后学的爱护,犹散于字里行间,完美臻达。我敢说,这是内蒙古出版史上难得的精品,值得推荐,乐为宣传。
这部书耗时10年,用30万字和1000余帧(幅)图片为涵载全书分七章十五节,外加附录、后记,构筑起他不平凡的靓丽人生。卷首有“写在前面”的文字和冯骥才、靳之林的题词,靳之林的《剪融古今 意臻新境——中国民间剪纸当代传承的特殊个案——段建珺剪纸传承和艺术实践》的序言。此书更大的意义是,它是国内首部以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中国剪纸的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口述史记录为主体构思,对其剪纸文化、现象及人生迹旅进行全面总结和深刻阐述。
靳之林先生评价:“在中国民间剪纸新生代传承和实践中,段建珺无疑是一位极具代表性的杰出传承人,也是一位卓有建树的剪纸艺术大师。段建珺的剪纸传承和艺术实践,是中国民间剪纸当代传承发展呈现典型时代内涵和成熟文化属性特质阶段的转型期涌现出来的特殊个案。”段建珺一手固守和林格尔传统剪纸不放松,一手又创新出了“草原大写意剪纸”,他实实在在对中国剪纸文化表现形态做出历史性的重要贡献。
建珺用步伐走出的人生,用剪子剪出的作品,正在成为内蒙古艺苑一个耀眼的文化符号。剪子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是使东西断开的器具,但在建珺手里是连接美的工具,一幅幅精美的作品展现出来,让大家感受到不一样的剪纸艺术。老实讲,一个生存困境的民间剪纸和极度边缘化的艺术,在他手里正逐步走进大众视野,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和关心,被更多人认可,建珺功不可没。“翻陈旧为新鲜,化琐屑为艺术”(流沙河语),为故土留痕,使命在肩。
段建珺的吃苦精神和默默耕耘精神及他的与世俗抗争的韧劲,是超常的,他的努力是有方向的,他的脚步是坚定不移的。在学校、在社区、在各种聚会上,只要有“舞台”并相邀,他总是不计报酬,普及剪纸基础知识,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一民间艺术,使其开出更好的花,结出更好的果。段建珺已经成为内蒙古乃至中国剪纸艺术的极其重要的文化符号。
建珺刻苦钻研剪纸艺术,海纳百川,吐故纳新,正在形成自己的剪纸风格,颇诱人夺目。段建珺从幼时就看奶奶剪窗花的图谱,由姑母亲自示范和教授下,打下了坚实的童子功夫。民间寻访,又认识了不少在更基层的艺人,只要有独特的一技之长,他都不耻下问,反复请教,直到学通弄懂为止。熔铸百家,探寻剪纸本源,用力勤至。
建珺明白自己的长处,更清楚自己的短处。用人之长补己之短,向域内人学习,走出去向域外人学习,冯骥才等名家就是在他多年的请益受教中,逐步成为知己。由于他站得高,看得远,在同龄民间艺术家中,视野更加宽广是必然的。在与这些学养深厚的名家交流中,他学到了书本上没有的东西或书籍上讲不清的东西,获益良多,他的技艺精进,终成恪守前人的规矩,又在剪纸艺术上不断创新发展的民间艺术大家。
建珺的艺术成就,颇有时誉,有目共睹。他被评为或获得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名录、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名录、中国首批传统工艺振兴目录入选项目等,得偿所愿。艺途漫漫,惟有奋斗。让剪纸艺术境界阔大,各臻妙境,步步深入,极尽曲幽,心向往之,建珺懂得。
作者曾任内蒙古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呼和浩特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