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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吴青生:记北京老知青万伯翶和南京老知青的见面会
2024年0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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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陵8号(孙科公馆)
孙科公馆是座具有西方现代感,很有典型个性的民国建筑。从楼房的正面看,该建筑左右不对称,正门左边是两层,而右边是三层,正门上方是阳台,楼顶的瓦是中西结合的红色筒瓦和板瓦。公馆的后面还有一个露天喷水池,这在民国公馆的建筑中是绝少见的。公馆的建筑外墙是乳黄色,与红色屋顶搭配,公馆会客厅、卧室、餐厅、浴室、卫生间齐备,楼梯台阶是用汉白玉砌造的。
孙科公馆建于中山陵不远处,是孙科取“结庐而居,服孝守陵”之意,他盖此房是自己为S中山守陵居住的。不过孙科公馆建成不久即南京解放;孙科实际上一天也没住过此房。2002年起,该孙科公馆建筑已被作为具有特色价值的民国建筑,被江苏省人民政府列为江苏省的省级文保单位,并在该房旁边竖了碑。孙科公馆建筑的东南面是大面积的草坪和树丛,整个院落环境幽深宁静,其四周绿荫环抱,郁郁葱葱,鸟语花香,清风幽静,演绎着美仑美奂的美丽风景。
在孙科公馆中任毅(左1)和北京老知青万伯翺(中间者)及我的合影。
从照片上看,年迈80岁的万伯翺显得比我们更年轻,身体挺好的。不过,在长期的艰苦的农业劳动中,超负荷的原始的体力劳动给老知青万伯翺的身体(腰肌劳损等)带来了终生的遗憾。
前排左起是吴青生、左2是俞明、左3是周晓陆、中间者是万伯翺、左5是雷晓宁、左6是任毅、后排是王晖,
南京老知青王广南与万伯翺
南京老知青周晓陆与万伯翺
王晖在孙科公馆
知青王晖向老知青万伯翺自我介绍道:我是老三届67届初中生,我是1968年12月31号下放插队到苏北扬州地区的兴化县的,我是在1978年的9月份招工回到南京的,我在兴化县荡朱公社下放插队整整十年。我1978年回南京以后;被分配到位于南京龙潭镇的中国水泥厂当工人,我这工人一直干到2000年,到了这2000年我厂被安徽的海螺水泥厂兼并,我就下岗回家了。2000年那年,我正好是50岁,正当是壮年时我没工作了。没找到新工作时,完全就靠厂里面给我每个月给450块钱的生活费。我下岗那时,每个月能在中国水泥厂领到450块钱的生活费,这生活费一直给到我2010年60岁时,给我办了正式退休。在这期间,单位给我那生活费也每年逐渐涨一点儿,每年大概能涨个二、三十块钱,我那个时候家庭生活还是比较困难的。现在,我每个月的退休金达4000多块钱。这4000多块钱在南京生活不算多,但够吃饭的。
我问王晖:你回城后没再去进修读大学拿文凭?王晖回答说:“我在的这水泥厂里工作岗位是三班倒,每天的上班时间都不固定。再加上70年代南京的交通很不方便,我家住在南京市区离工作单位也很远,我每天从家里出来坐了汽车还要再转火车坐到南京的龙潭镇,再到单位上班,单趟路途上就需要2个多小时,每天光是上班路上一来一去就要花掉近5个小时。我是工厂里的一线工人,每天上班出的都是高强度的体力活,一天的生产任务完成后,下班都感到非常疲劳很累,我心中那时也想去补文化,也想去读书去进修拿文凭,但我哪有这时间和精力?我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前10年在农村,后10年是下岗,中间20来年就在企业里从事最脏累的体力劳动中度过的”。
南京老知青俞明与万伯翺
知青俞明自我介绍说:我是南京27中66届老高三,我是老三届知青中最高的一届,1968年10月我到江宁县江宁公社插队的。我下放插队在江宁县最穷的生产队,在这里最低时的工分值是0.17元,也就是说每天干活最多能拿1毛7分钱。我们生产队最“富”的一年,工分单价最高达到0.31元,每天干活就能拿到3毛1分钱。我在农村插队八年,这八年出勤的总收入每年100元左右,这八年干下来共计收入不到一千元。1976年3月,我插队8年后,我被招工到南京东方红造纸厂学徒,我是从造纸厂的徒工干起,后来被市政府招干录用了,后来任市政府办公厅副主任;市政府副秘书长;下关区区委副书记,代区长,区长;下关区委书记;我是从南京市政协副主席位置上退休的。现担任南京古都学会党支部书记,名誉会长,江苏省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常务副主任。
我向万伯翺补充介绍道:”俞明同学很不简单,他在工作期间,先是上了南师大成人高校,后又考到南京理工大学在职学习,1999年获得经济学硕士学位,俞明还到南京师范大学在职学习,2003年获文学博士学位。俞明在南京下关区工作主政期间,俞明向省、市政府提出并复建了静海寺。我们中国近代史上的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当时是英国人与清政府代表,就是在这南京的静海寺谈判达成协议,割让香港,五口通商的。俞明提出新建的“阅江楼”就在南京长江大桥南岸旁的狮子山巅,屹立在扬子江畔,这“阅江楼”现在是中国十大文化名楼之一,现在有‘江南第一楼’之称.....”万伯翺连连点头,夸奖俞明干的不错。
万伯翺向我们大家自我介绍道:我虽和你们大家下放插队的时间不同,但是在农村待的时间上,我们是一样的,我也在农村当了十年的农民。我是62年9月6号下放的,我家老爷子(指其父万里)考虑过,他对我说,你是不是你就不上这个大学了,这个考试方案有工农兵,你就去当个农民吧。老爷子说,我给河南省的领导潘福生和刘建新写了封信,信上说,现在我的一个孩子,是高中学生,到你们河南这个地方多一名劳动力,老爷子信上写的很谦虚。
我们家的家庭会议也就开了这么一个会,会上老爷子提的方案,就是要送我去当农民。老爷子说:我一直要把你送下去,因为我就是来自农民,是我要送你回农村去的,我们这叫光荣,我有了一个儿子做农民我很高兴。但是你下去后,不要自以为你是高中生,你有牌号了,你去农村,就是去当一个普通的农民的,一下去不要当生产队长,这队长你也当不了,你到农村当会计不劳动不行。你去农村干什么?你就是去农村当一个有知识的有文化的农民。
老爷子对我说,你到时候在农村里,你不许当逃兵,你当逃兵,北京你家是不让你进门的。你不是爱好文学吗?你可以在农场自己学习呀,农村是一个大学校,在这个大学校里,你可以学植物学,你可以学园艺学,你也可以学英文学......父亲送给我一个笔记本。这笔记本,就是最好的礼物了,这笔记本上现在还在,那时候我也不知道父亲写的字就是题字,我也不知道。我爸爸说送你八个字:一遇动摇,立即坚持。1962年我去农村,他就是这么对我说的,动摇了就立即坚持。
老爷子还对我说:然后,给你15块钱,因为你去的第一个月,你要交伙食费。以后家里就一毛钱都不给你了,你自己自力更生。我的行李,当时是很简单的,一床老爷子抗日战争时期的,还是他结婚时的那个被盖。除了这床被子,还给我一件棉衣,这是当年部队解放南京时老爷子穿的那件灰棉衣,同时给我了一个脸盆,一个网兜。我离开家也和老爷子在部队南下时一样,就这么简单。只不过我多带了几本书,那是“钢铁是怎样练成的”“红旗谱”“林海雪原”......
那时候,我去的河南是河南西华县,属许昌专区,当时叫黄泛区,是当年黄河泛滥区建的农场,黄泛区的农场,是农垦农场,农场有食堂,农场这个墙都是泥巴的,吃的那一大锅的话,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煮的,反正是黑白豆也混合面,最好的就是黑面和白面混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不可能吃白面馒头。
我那时吃喝还有那更糟糕的,我们那个大锅那么大(万大哥用作双手怀抱状,形容表示这是一口很大的锅),那个锅盖一掀,汤是热的,冒起热气腾腾的白色的水蒸气来,锅对面锅里面啥都看不清,那时房梁上老鼠也特别多。有次那房梁上的大老鼠经过这个热锅上,就从梁上掉下锅里去了,老鼠掉下去谁都不知道,老鼠和这一锅饭同时煮。这锅饭你敢扔了吗?谁舍得把这锅饭扔掉?那时候在那种情况下,只把那老鼠从大铁锅里给弄出来,把老鼠扔了,扔了老鼠以后的这个饭我们都继续吃。都说一个老鼠屎能坏了一锅汤,但那时我们粮食非常紧张,所以有老鼠的这锅饭我们都没舍得倒掉这锅饭我们照样把它吃掉了......
吴青生,南京知青,中国知青网南京联络站站长。
镇江市知青作家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