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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本深丨《灵魂的重量》95、96章(1292)
2021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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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摄·总第2513期)
95、峰回路转
当林常平的商业砼流水线正式投入生产,当第一波搅拌好的商业砼像一道黑色的瀑布,从高高的出料口倾入灌装车的巨罐里的那一刻。林常平暗自流泪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疲惫至极,浑身无力,他从旁边的老员工手里接过了一支点燃的香烟……
回家,见到妻子,他想对她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一头躺倒在床上便睡去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足足一个对时。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大女儿晓辉。海滩上摆着一架白色的钢琴,女儿就坐在那钢琴前,海风一页页掀动着搁在琴键上方的五线曲谱,女儿在弹琴,用琴声在诉说,她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甜蜜地微笑着看他一眼……
人间惟有情难诉,问世间情为何物?
情到深处是孤独。
人的心田里不能没有一片温柔的绿洲,林常平也有个梦,但男人做梦的时间总是很短的,然而,热爱人生的人,对生命始终满怀虔诚的感激之情,连同苦难和悲剧的全部。正如在爱情面前,无论什么人都要顶礼膜拜,俯首称臣。因为任何幸福其实都是心灵上的幸福。无论拥有多少金钱都无法代替。人们爱自己的生命,并非因为人们习惯了生命,而是人们习惯了生命里的爱,这才是生命的真谛。因为人们渴求爱恋,也正因为爱才赞美生命,惟有爱,才能让生命绽放出绚丽的光彩,因为只有爱才是生命欢乐的源泉,在爱情面前,纵然将所有的痛苦加在一起,也不堪爱情的一击。爱是心灵深处那一簇美丽的火焰。只因为有了爱,他才能经历十多年的磨难,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当他林常平一次次陷入绝望的时候,正是爱的力量让他的灵魂一次次复活。
他回过头来,重新凝目自己可爱的妻子。桂玉是大海的女儿,她身上几乎集中了东方女性的美德。而从小失去父母的林常平,不正是从妻子桂玉身上得到了母爱和妻爱吗?他们经历了几十年风风雨雨,尝遍了酸甜苦辣,特别是他二十年的漫长铁窗生涯,千里孤月,两处离愁。桂玉都始终和他守在一起,梦在一起,他林常平之所以能够历经磨难之后,还能无悔地重新寻找自我,寻找真理,重铸自己的灵魂。忍受那涅槃般的灭寂,尔后浴火重生,若是没有桂玉默默的精神支撑,这些几乎是不可能的啊。
林常平的再生如此之艰难,又真算得上是惊心动魄的心路历程了。现在,林常平什么都不怕,只是怕伤了心爱的妻子的那颗朴素若雪的心。
月缺之后便是月圆。
林常平又一次想起了不知飘泊在何处的阿英。他觉得该是把这桩在他心里埋藏了三十年的恩恩怨怨,把这桩上苍安排的悱恻故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明明白白、一咕脑儿告诉桂玉的时候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权,所有的隐私都需要受到尊重,即使是最亲近、最亲密的人。此时此刻,林常平心里只有一个盼望——当他将他的隐私彻底说给妻子的时候,希望她用一颗体恤的心,一份真诚理解的爱心,来抚平他心灵上那永久的伤痛。
但桂玉若是不理解呢?若是她不但不理解他,反而将自己的丈夫看作一颗埋藏在身边的定时炸弹呢?若是她要义正词严地谴责他是个卑鄙虚伪的小人呢?那就相当于在他那永不愈合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了。那可又该怎么办呢?悲剧的发生几乎就是不可避免的了。他的隐私是他屈辱的泪,滴血的心,隐私也是色彩斑斓丰富多彩的,有甜蜜的往事,也有心酸的记忆,有精神的慰藉,也有心灵的创伤,掺和着他的血和泪,夹杂着不可言说的苦涩,对那段历史性因素造成的隐私,桂玉理当应该给于理解和宽容,这才是林常平所满心希望的。
只有大情大欲的男人才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亲爱的妻子,请原谅我,
请允许我保留那个只属于我的秘密,
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你脸上有一丝忧郁,
也许让那秘密永远埋于我心底才是天经地义
亲爱的的妻子,请原谅我,
我也曾用理智的双手紧紧摁住活蹦乱跳的心
但骚动的情愫却像埋在地下千万个世纪的煤
一旦发掘出来便要燃烧,
埋藏得越久焚烧得越猛,
亲爱的妻子,请原谅我
请你把我当作一片洁白的羽毛
当作一个漂流天涯归来的游子
鑫磊公司正在一天天从投资到盈利的那个U形图里走出来,犹如一张拉满的弓。眼看就要“西北望,射天狼”了。资金却又一次紧张得周转不开了。每天都有来公司讨债的、催款的,这一切原本都在林常平的预料之中。他胸有成竹,八风不动,只是让自己咬紧牙关,再坚持一段就是了。
正当古岭下的杨柳再度吐芽返青的阳春季节,那天,林常平正在现场指挥,秘书从办公室打来电话说,有个从海外回来的客人要马上见到他。
海外回来的客人?是谁呢?
林常平心生疑惑,他海外的朋友也不是一个两个,但要有什么生意上的总是要提前联系的啊,不可能说来就贸然前来啊。
当林常平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愣住了。出现在他眼前的这是谁?一身飘飘的风衣,一头瀑布似的长发,一只银灰色的拉杆旅行箱,一股香奈儿的味道。
听见林常平的脚步声,那女子飒然转身回过头来,瞬间照亮了窗外透进来的春光。天啊,这竟然是她?是阿英吗?
是的,正是林常平梦中的那阿英。
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他面前的阿英,越发美丽,光彩照人,只是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阿英?……怎么……怎么会是你啊?”
“……老爹!”阿英一声呜咽,忘情地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像一只飞倦了的鸟儿终于归巢了。
林常平胸中有轰然的雷鸣滚过。他轻轻地抚摸着以泪洗面的阿英的肩膀:
“阿英,我的孩子,这些年你都跑到哪儿去了?你消失了吗?你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你是把老爹彻底抛弃了吗?可你怎么又回来了?你竟然还记得老爹啊,阿英……”
阿英伏在他肩膀上啜泣如风,她在这世界上飘荡来去,究竟经历了多少苦和难,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林常平也无法想象得出来。他只记得阿英当年隔着森严的铁栅栏,对他说过的那句话:“阿英不会乞求任何人,因为我是林常平的女儿!”
昔日,我的泪水
滴入我心中的河流
沉积着苦思与恋愁。
而今,它变成五彩的浪花,
因为我心爱的人
常常在这条河里泅游
他心里想着一个世界,上天却偏要给他另外一个世界,两个世界如此矛盾,斗争的结果,他便得到了一个超乎于两者之上的更完美的世界。
阿英带来了一只大大的拉杆箱,放在他脚下:“老爹,这是给你的。”
“这什么?”
“是女儿带给你的一片心,我要报我的老爹天大的恩情。”
皮箱里装着的是满满一箱子百元大钞的人民币。
“老爹,你是一只不死鸟!我的老爹一定会站起来,谁也打不倒你,你是世界上最优秀的!”
窗外是大海,阳光下的大海……
96、天蓝蓝,海蓝蓝
福建鑫磊工贸集团,创建于2006年3月,总公司位于福建省霞浦县松港街道古岭下,占地60余亩,福宁高速、温福高铁从公司前后穿过,交通便捷,地理优越。集团现拥有“福建鑫磊工贸有限公司”、“福建省霞浦县空海旅游发展有限公司”、“福建霞浦鑫磊福宁湾新型建材开发有限公司”、福建省霞浦县大元小额贷款有限公司“福建省霞浦鑫磊投资有限公司”、“福建省霞浦鑫磊商贸有限公司”、“霞浦鑫固新型建材开发有限公司”、及“霞浦县鑫磊加油站”、“霞浦县鑫磊石料场”等多家企业。注册资金达13500万元,总资产上三亿元,年产值近五个亿,年纳税逾千万元。成为全县一个实力雄厚,具有一定影响力的龙头企业。公司主要经营新型建材开发、各种强度等级混凝土销售、以及金融、旅游、房地产、商贸投资、成品油和建筑石材销售等项目。是是国家ISO9001认证单位,宁德市重点工业企业、霞浦县绿卡企业、五星级纳税企业和五星级规模企业。
2014年9月22日中国商网报道了林常平先生的公益事迹。多年来,林常平先生一直不忘回报社会,先后捐款1560多万元,为家乡的教育,医疗,交通等公益事业做出杰出贡献。此外,还建立了“林常平霞浦一中教育基金”、“林常平福建宏翔高级中学奖学金”等助学光彩事业。
天蓝蓝,海蓝蓝。
林常平心里非常清楚,头上所有的光环会变虚,只有心灵会因为不懈的追求和微笑慢慢地充实起来。人生就像一条缓缓流动的河流,充实而自信;微笑就会像一朵朵翻腾的浪花,带给我们进取的快乐。面对烦恼和忧愁,一笑而过是一种平和释然,然后努力化解,这是一种境界。面对失败和挫折,一笑而过是一种乐观自信,然后重整旗鼓,这是一种勇气。面对误解和仇恨,一笑而过是一种坦然宽容,然后保持本色,这是一种达观。面对赞扬和激励,一笑而过是一种谦虚清醒,然后不断进取,这是一种力量。失败和挫折是暂时的,只要你微笑着面对人生,误解和仇恨是暂时的,只要你达观待之;赞扬和激励是暂时的,只要你不耽于梦想;烦恼和忧愁只是暂时的,只要你不被它左右。芸芸终生,人生无常,不被艰难困苦吓倒,方显英雄本色。风雨欲来,春花凋落,凭栏眺望,阳光总在风雨后。潮涨潮落,云卷云舒,闲庭信步,高挂前进的风帆,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前方就是成功的彼岸。别留恋破碎的旧梦,别再沉迷于往日的幸福光环,别再计较人生的得失,别再担忧明天的天气。既然选择了前方,就只管风雨兼程
当一个人渐至老境,回头一看走过来的路,就像是一本书。里面承载着他的全部经历,翻到最后结束的章节,竟是这样孤独地默默地走向生命的黄昏,让人唏嘘不已。任何的幸福真的都是心灵上的幸福,不论他有多少金钱,都无法取代。这是老年人特有的纯朴的善良的慈爱的宽博的绝美的胸怀,生命啊,你是是何等的高贵!
比黄金更可贵的是微笑。这20年来,他看到的都是一幅幅凶神恶煞的面孔,他渴望看到人的微笑,再贫穷的人,也不会穷得没有了微笑,再富有的人,也不会富有的拒绝微笑,再痛苦的人也不会永远没有微笑,请你记住,当你微笑着走向世界的时候,世界也就微笑着向你走来!
他们这一代人所经历的苦难之多,以至于多得把苦难当作一种幸福来承担。倘若没有了苦难,我们甚至会不知为何生活,这就是一个永远的悖论,但退一步想,我们的人生智慧不也正是来源于此吗!
他真想停留在如梦的年华,用童稚的语言和鸟儿对话,用清澈的眼神去抚慰不幸者,把他的心沉浸在水流之中,融化在白云里,奔驰在田野上,爱对一个失去自由的人太不可缺少了。他需要强烈的爱来弥补心头的创痛,对他一个刚强的男子汉同样,对爱是痴情的感情,哪怕是昙花一现,他也十分满足了。
大海波浪兼天涌。有多少次,他像一条小小的爬虫,在现实种艰难地寻找一线生机的缝隙,又有多少次,他像一个卖力的艄公,一次次使劲扭转和修正着航线,为百分之一的希望做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谁害怕错误谁就得不到真理。如果把你所有的错误都关在门外,真理也就被关在门外了,这是哪个哲人说过的话?有多少次,最艰难的时候,他几乎要放弃了,却又挺立起来,尽管他并不知道正确的航向在哪里,但他却让自己永远寻找下去……
他要写本书,他只讲述他见过的社会现实生活里人生体验,也要将现代社会最危险的一面——物欲的无限膨胀,个人责任感的急遽消失。告诉人们潜伏在内心那看不见的,却无时不在蚕食着人们灵魂的危险。看清恶的存在,并不等于赞同恶。不能否认鲜花常常与荆棘相伴,也不能否认阳光常常与风雨同在,更不能否认成功常常与失败并存。那就一笑而过,且歌且行。能够使自己忧伤,也能够使自己快乐,这就是一笑而过的力量。微笑着送走不愉快的阴云,不要让它们遮住你的眼睛。不要因为今天的痛苦就否定明天的幸福,不要因为微小的成功而迷失了方向,不要因为眼前的风雨而否定明天的阳光。也不要为错过了星星而哭泣,因为我们看见了月亮。只要他的眼光不熄灭。精神便不死。所以一定要永远放射出自己的眼光,好好活着,因为我们都会死很久很久的……
天高地阔,苍穹无限展开,国际航班上,林常平和妻子桂玉前往西方国家考察,在瑞士,桂玉见饱经沧桑的丈夫目光注视着那只江诗丹顿牌子的名表,说得更确切些,是注视着那表面上“嚓嚓嚓嚓嚓嚓……”不停走动的秒针出神。看他那雕塑般的面容,那思想者一般的神情,仿佛在沉沉地思索着自己的人生……
桂玉马上怂恿丈夫买下了那块名表。并亲自给自己亲爱的丈夫,凤凰涅槃般的丈夫,戴在左手的手腕上……
秒针在“嚓嚓嚓嚓嚓嚓……”地走动,逝者如斯夫,天地曾不能以一瞬。时间啊,不曾须臾停留的时间犹如一匹狂奔的烈马,人生百年不过是电光石火,稍纵即逝的一瞬间。而在这一晃而逝的瞬间里却包含着多少千古不灭的情愫啊。时间就是人生,时间就是爱情,时间就是痛苦着的、幸福着的一切,一切的一切。而再长的人生也不过是匆匆回首之一瞬。只有时间,才是那只永远不会死去的不死鸟。几千年前就被我们的祖先画在太阳里的那只不死鸟,它的名字叫金乌。
天空没有痕迹,而鸟却已经飞过——这是哪个诗人的诗句?
世上生命最长久的,并不是活得时间最长的人,有的人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可他的名字会被人们记住。那是因为他生命闪耀出的火花照亮了后来人的道路,会世世代代闪烁在历史的长河里。而有的人生暗淡无光,渺如尘埃,活得再长也不过形同行尸走肉。
记住海明威两句话吧:“人可以被消灭,但不能被打败。”如果你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战胜了自己,那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什么人可以战胜你了,你也才会骄傲地发现,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永远都不会背叛你,这个人就是你自己,就是你自己那坚强不屈的灵魂。
——End
【作者简介】
李本深,1951年生,山西文水武良村人。国家一级作家,前兰州军区政治部创作室创作员,先后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第一期,北京师范大学研究生院暨鲁迅文学院研究生班。现为德商汇山西联盟名誉主席,书画院院长,八福康集团书画院名誉院长,数十年舞文与弄墨并重,著作有长篇小说《桃花尖》、《疯狂的月亮》、《敦煌之棺》、《灵魂的重量》等多部,小说集《昨夜琴声昨夜人》、《西部寓言》《我的汗血马》等,他编剧的22集电视连续剧《铁色高原》曾在央视一套黄金时间热播。电影《甘南情歌》、《香香闹油坊》、《我是花下肥泥巴》、《月圆凉州》等均公映并在央视6台播放,他的小说《丰碑》被选入人教版小学五年级课本。李本深酷爱书法,至无书名而不慕虚华,沉溺翰墨而绝少交游,嗜墨如命且敬惜字纸。自号十八翁,云外庐主人。
来源:《我是李本深》微信公众号平台,李本深推荐
编辑推送:【文仙雅阁】微平台~主编小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