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摄·总第5201 期）

少年的征程

文／張绍武

一、上学堂

这是我第一次上学，我们那个时候，就没听说什么幼儿园和学前班。

一九四四年九月我六岁了，要上学了，别的小孩都是大人送上学。我胆子大，也能找到学校，就带着娘给的两块钱的学费和书费笔记本费，背上娘给做的一个灰布书包，书包里装了一块小石板，和几支石笔就到学校，找老师去报名。

我村的学校在村最西头，紧挨着岀村的西阁楼是孔夫子庙，座北朝南，有十几个台阶。高高在上，是个四合院，只有一排正房，左右各有一间耳房，左边耳房是放杂物和香火及清扫工具。右耳房和正殿相通是老师的宿舍。正殿一分为二，中间有隔板，后面是孔夫子神像和他的学生。前面是一个大抗，有几排坐桌就是教室。

院子很大，是学生下课活动的场所。在东南角有一个钟楼，吊着一口大钟，敬神用的，敲起来声音传的很远，几乎全村都能听到。做过一段上下课用信号，过不久，村里就不叫用了，说这是敬神用的，不能天天敲打。就在院西南角吊了半截废铁轨，做为上下课工友击打信号。院子里还有几棵古老的松柏树，一年四季长青。校门外隔街有一个戏台，在庙会和正月十五都要唱戏。村里有一伙热心唱戏迷，，我四叔就是打板手。有时坐在坑上等吃饭就情不自禁的用筷子鼓起碗盆。我四婶最讨厌我四叔吃饭时敲碗，说他催饭，俩人没少吵架。

在庙的右侧还有一个院才是真正的学校，一排五间正房，中间是过堂东西两间是大坑，是高年级的教室。没有东西房，院子就是操场。

学校只有一个男老师，是个老学究，戴高度近视眼镜，一圈一圈像个厚厚的瓶底。很严肃，没见过他笑过，学生们都怕他。动不动就要板子侍候。他教我们就两个字，一个是“续”，一个是“背”，问他为什么？他说“小学生，就是两个字，到高年级，自然会讲其义。有些东西背会就是你的，长大不讲自明。”

开始教认字，写字母……

背的书，学的主要是幼儿启蒙续物“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朱子格言”（也叫童蒙须知）若再上几年就是“弟子规”，“增贤文”，“学琼林”，到高小就是“大学”，“中庸”，“论语”，“春秋左传”……

都是些古书，其中知识很丰富，天文，地理，人文，历史等都是压韵文，念起来郎郎上口，背是背了，但并不解其义因背不下来要埃老师加手板。有的同学记恨老师，就把手板用针扎上小眼，洒上醋，凉干，老师高度近视看不到，一打学生板子就断了。老师很撅，就叫木匠再做一个厚的结实的手板。背不下书的学生就更苦了。为报复老师就在鞋上装上灰，架在门头上，老师一推门，鞋灰就掉下，洒老师一身。老师火了问“谁干的？”没人吭气，老师也有急，叫学生下地穿鞋，只有臭蛋是一只，老师就叫他到里屋，问“谁干的”开始不说，埃了几板子，顶不住了说“三年级二宝用他鞋干的，说想治晚到的同学，不想掉到老师头上了”。老师说”把二宝叫进来”，也埃了几板子，就大叫“以后不敢了”还罚站一个钟头。

同学们说这老师利害，是个手板先生，动则就手板说话，有的大同学说叫手板“伺候”，所以学生们都老实，只要老师在就没有一个捣蛋的。

我在解放前，续的那些书，解放后就再没读了。

在回忆那段历史时就翻阅了一些资料，发现小时候念的那些书，还真有意思。像《三字经》在当时称为启蒙之冠，还有《千字文》，《百家姓》合称“三百千”作者有多种说法，所以老师当年就没讲，但普遍认为是南宋王应麟所著的《三字经》全书1128个字，每三字一组，共376组。符合韵律，读起来朗钥上口，易背诵。所涉内容广泛丰富，包括经史子集，百家之说，历史，地理，圣贤故事，及英雄事迹等很多方面。书中收录的内容通俗易懂，生动话泼，利于小学生理解。该书既有学文识字，增广见文的功效，同时也有灌输封建伦理道德的概念，起到封建思想的教育作用。

《百家姓》是我续的第二本书，对作者也是历來有争议的。但大多数人认为是北宋初年針塘（杭州）一位儒生所作。这是一部流传时间很长，流传范围最广的蒙学续物之一。与《三字经》，《千字文》相配合昰我国古代蒙学教育周定的教材。全书采用四合体例，句句押韵，最初成书时收录了411个姓，后增补到586个姓，其中单姓507个，夏姓61个，书中内容没有文理实用性非常强，读起來顺口，易学易記。是古代蒙学经典教材。到了明代又编纂的《千家姓》共收录1968个。而据《中华姓氏大辞典》记载，目前我国五十六个民族姓氏己达11969个。窦学田所编的《中华古今姓氏大辞典》中收录的古今姓氏多达12000多个。中国的姓氏丰富多彩，所以我过去念的那个《百家姓》就太小了，可惜这个大姓氏我没念过。

《千字文》是我读过的第三本书。它是周兴嗣，字思篆，南宋梁陈郡项人（今河南沈立）。据史书记载，梁武帝选王羲之书写的1000个字。命周兴嗣编成有内容的韵文。周在一夜之间将它编成叫《千字文》书如其名，全书一千个字，只有洁字重复，其它各不相同。全书共250句，每句4个字，是我国早期蒙学课本。千字文并不是简单把1千个字罗列堆砌起来，而是内容涉及自然，社会，历史，道德等多方面的知识，条理清晰，朗朗上口，包含很深的寓意文章。全书共四部分，第一部分是对人类社会产生历史的介绍；第二部分是讲人的道德修养；第三部分是介绍一些政治常识；第四部分则是作者哲学思想的体现。

由于那个年代经常逃反（躲避日本鬼子捉捕跑到外乡）这本书就没念全，是以后才補上。

我读的第四本书是《朱子格言》它是《童蒙须知》中的内容，也是蒙学读本，由宋朝大儒朱熹编订。朱熹认为：蒙学应该易知从者；教育子弟应从日常生活着手，重在切实可行，朱熹编订的《童蒙须知》对儿童提岀要求，分为衣服冠履，言语不趋，洒扫涓洁，读书楔子，杂细事宜等目。对儿童生活起居，读书学习，洒扫应对道德行为等做了祥细的规定，以此作为养成习惯，培养道德，修身养心的入门之陂，为未来的修身齐家打天下的基础，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黎明及起，洒洗庭除……”

以上这些念过的书，我背读如流，从没因背不下书挨老师的板子。但都昰唿咙吞枣，并不解其义，有的反解其意，象《三字经》中有融四岁能让梨，当时我觉的这个孔融是个傻瓜，叫他先挑梨不是拿个大的，而是先拿一个最小的吃亏了吧！后来我娘讲这个故事才明白，孔融是孔子第十九代孙，从小就懂礼，是一种礼让。因他为曹操作事，但总和曹公唱对台戏，被曹操所杀。

（一）中途掇学，逃至客乡

1，到老舅家

我这学上的是，上上停停，平时一听说鬼子要扫荡，跑一天半天就过去了。所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能上个学。这次不同了，说鬼子出城向东扫荡，专捉革命干部的家属。我们村也只有我们一家是鬼子捉的对象。听说鬼子出动的风声，村里的地下党员叫我们出去躲一躲。因我父亲在五区抗日政府工作。我们家目标大。不躲是危险的，就这样我娘叫我三舅送我们出村。先到我们村南5里地的光峪堡村我老舅家。

老舅是我奶奶的亲兄弟，兄弟二人都是老实扒踋的农民。

大老舅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早己出嫁，二女儿也准备岀嫁，儿子和我同岁，人家辈份高，我管人家叫婊叔。大姥妗是半聋哑人，说什么都听不清，也听不懂她说什么？她们家人都能听懂，一翻译才能明白她在说什么。姥妗特别勤快能干，家很穷，但收拾的干干净净，东西放致有序，全家人都很尊敬她。

我二佬舅妻子早已过世，只留下一个女儿，也接近岀嫁年令。

两老舅往一个大院，中间有半截小土墙，各有三间正房，因我们是亲人，又是第一次来，接待特别热情。

我和俵叔是同龄人，很能玩在一起。俵叔什么肉都不吃，就爱吃麻雀肉。因我们是冬天去的地上还有雪，我老妗特爱这个儿子，就在地上把雪扫开一块，撒上点土粮食，上面放上筛子，用小棍支起来，在木棍上拉上绳子，人藏在家从窗户玻璃向外看，等多个麻雀进去吃食，一拉绳子木棍倒下，筛子把麻雀扣在下面，用布包住筛周囲，伸手进去一隻一隻把麻雀捉岀来，把麻雀用开水退掉毛，去掉肠肚，切成小块，放上调料，放在盆里用笼提蒸熟。非常好吃，老舅老妗都舍不得吃，是我和俵叔的“小灶”独食，但俵叔很大气，也给我和弟弟吃，真是高客待于，热闹了一天。晚上睡觉时，发生一个小风波。叫我娘，弟弟和我三舅到二老舅家住他那人少。因我能说会道，又讨人喜欢，就成了香饽饽。两家都要争着的对象，我三婊姑叫我去她家唾，说她那人少坑大。我俵叔不同意说“我要和炳南玩，就睡我家”，我二婊姑说；“三妹你们家己去好几个人了，也够热闹的，炳南就跟我睡就行了”，因穷人家没有多余的被褥小孩都是和大人和睡。

晚上我和俵叔玩了一会，就分头去睡了。

睡下后婊姑问我“炳南，你上学了没有？”我说“上了！”婊姑问你“老师教什么了？”我说“教的可多了，都在我肚子里”，婊姑说“老师教的你第一个字是什么能和姑说说吗？”，我说“行！老师教我第一个字叫人”姑说“人字怎么写？”我说着在姑肚皮上划着，一撇，一捺，就是人。写完我说“老师说这是个人字。我说这个不像人”姑说“为什么？”我说“人字有头有腿，没有胳膊，那还能是人吗？”姑说“可能造字的老祖忘了给人也按上胳膊”说着就咯咯的笑了，因天冷我把脚就伸到姑两腿中间取暖。因农村人睡觉都脱的光光的，又没有裤衩，我脚蹬的靠上毛绒绒的，姑轻轻拍了我一把，说“天不早了翻过去睡觉吧！”我翻身睡了，但两脚朝后乃在姑两大腿中间暖着就睡着了，一睡一个大天明，我把这一段叫做被窝里的故事。

我们在老舅家住了三天，每天晚上都是二婊姑搂着我睡，虽然冬天屋子很冷，但被里有婊姑很温暖，睡下婊姑给我讲点故事，我听着就进入梦乡。每天晚上都睡的特别香。

婊姑性格温和，大方，热情，把我当她亲岀的看待，心地十分善良，心好，人又长的很美，修长的眉毛，水淋淋的大眼睛，含着无限深情，回眸一笑千般美，万种风情勾人魂。是个美人胚子，修长的身材，丰满的三围，亭亭玉立，不压当代那些名星。可惜穷人家的孩子没上过一天学，也只是小村里的”明星”。

几天相处婊姑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至今不能忘怀。遗憾的是，婊姑嫁到下茹越村，就再没见过面。

白天都是表叔带我玩，转遍全村，走街串巷找小朋友们玩，还登上村子的城墙。也没瞭到我们村。表叔说太远了，这城墙不高看不到你们村的。疯玩了两天。

2，真的想不到！

住到第三天情况突变，大老舅一早出去拾粪，时间不长就急急忙忙回到家，惊慌失措的说“不好了！日本鬼子进村了，村的进岀口都站了岗，检查岀入人员，这该怎么办。”，全家人都害怕了！谁也没主意。

我们原以为鬼子走北路要经过我们村，才跑到老舅家。没想到鬼子走了南路又住在光峪堡村。真是不巧不成书，怕什么来什么。遇上了，要解脱还得想办法岀村！在大家急的热锅上的蚂蚁时，还得说我三舅是木匠走的地方多。经南闯北，经多识广，说不要急，先稳住阵脚，等等。等到中午吃午饭时，通常鬼子都去吃饭。叫二鬼子（就汉奸叫警备队）去站岗放哨，这是出走最好时机。岀点费用就可岀村。商量后就分头准备，二老舅去准备毛驴，大老舅准备钱，大姥妗和婊咕准备饭菜和路上干粮。我娘和三舅收拾东西，一切就序，提早吃完饭，二婊姑己探路回来，说“村口只有一个伪军站哨。”我们就开始行动。

3，脱险

我老舅家住村最东头，离村口很近，没走多远就到村口。这是正中午鬼子们都去吃饭，只有一个二鬼子站哨，。我三舅主动上前和伪军哨兵说话，说“长官辛苦了，我姐和孩子要回娘家，家有急事回去”说着把两块大洋（银元）送给哨兵说“长官喝个茶吧！”伪军周围看看没有日夲鬼子就把錢装起来说“快走吧，日本长官来了就岀不去了。”把手一摆我们就顺利的岀了村，脱离了“虎口”。送我们的老舅和婊姑就放心的回家了。提到嗓子眼的心也就掉肚里了。我娘和三舅头上捏了一把汗也摔掉了。这小黑驴挺有灵性，一拍屁股走的飞快，我这两条小腿不停的小跑。紧跟在三舅和小毛驴后面，走跑带走就是四十里，就到掌灯时才到了岱堡。

4，去大婊姑家

进村了，岱堡村不算大，很快就打听到大婊姑家住处。大婊姑是我大老舅的大女儿，和我娘岁数相当，二十几岁。嫁到楊家，己有两个儿子和我兄弟两大小差不多。婊姑夫也参加八路军，不在家。大婊姑人很秀气，特别热情，她们已吃过晚饭，把我们安顿下，又去做饭。吃完饭娘把我们出来的经过事给大姥姑说了一遍。婊娘又问了问她爹，娘，妹弟的情况。就休息了。我是累坏了，44年我才七虚岁，走这么远的路，还是头一回。两条细小的腿像灌了铅，上抗还得用手扶着，才能上去。睡下腿开始漲疼，因太累，不知不觉就稀里糊涂的睡着了。天还没亮娘就叫起床，说“这里不行，鬼子一但上来就麻烦了”真成了惊弓之鸟，说怕连累我大婊姑家，和我三舅商量后，要继续向东走，走的越远越好。饭后告别大婊姑一家就继续东行了。

5，到大营镇

从岱堡岀发又走四十多里路就到我县最东头，大营镇。这里我县抗日政府第六区驻地。我们直接找到区政府，院子空空的没有人，只一个值班的干部。说要在这付近要打大仗，政府人员都上山了。你们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娘把我们来这里的主要情况说明，我们是五区干部张鸣皋的家属。因鬼子经常在我们那一带扫荡，无法居住，才跑到这里。区值班干部明白了，说“好了，我先给你们安排往下”就带我们到了大营镇西的小西河村一家。说“这家是我们的基础群众，很可靠。”小西河一处院子，房东是一位年轻的大嫂。工作人员说“这是五区干部家属，先住你家，好好照待，有人问就说是你们亲戚。”与房东交待完，就对我娘说“大嫂你们先住这里，一会我叫人给你们送100斤小米，生活用，还有什么困难再找我。”娘说“谢谢同志了，这就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六区同志走后，房东大嫂把我们领进西房，挺乾净，一个大炕，有锅灶。房东又给我们拿来被子，褥子，和吃饭用的碗，筷瓢盆，油盐酱醋等用具。一切都安顿好了，吃完饭我三舅就赶着小毛驴回家了。

房东大嫂比我娘小好几岁，结婚近一年，没孩子，丈夫外岀打工，不在家，公婆也不在这个院住，是独门独户，到很清静，这媳妇很票亮，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也很迷人。她说“她一个人很寂寞，我们来往很高兴，”没事就和娘拉家常，人很善良健谈。

6，小西河的日子

小西河村离大营镇约二里多地，村东有一条小河从北往南流向与镇子隔开了。

我们往这个院子门前是一条南北走向的街。街东紧靠小河。

（1）虚惊一场

住在这里挺好，离鬼子住的繁峙县城一百多里远，一时半会，鬼子上不来，所以住的很安定。不用三天两头，东奔西跑。大约住半个多月左右，有一天晚上这个小村子突然鼓操起来，说鬼子打上来了。深更半夜，把全村人都都鼓捣起来了。我睡的正香娘说“炳南快起来，有情况”我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就穿好衣服岀了大门。房东大嫂也岀来了，衔上站了不少人。好象全村几十号人几乎都出來了，有人听说听到枪声。纷纷议论，有人说，“没听说鬼子上来的消息。”又有人说“你们听枪又响了”人们不说话了，静悄悄的都在竖起耳朵听，真的有叭叭的响声，我也听到了。有人说“这不像枪声，不像打仗枪声那么激烈。这声音稀稀梳梳的，不像打仗。”这时从河边回来一个小伙子说“我顺着声音去看，明明是小西河冰冻的爆裂的响声，那有什么枪声。”在兵慌马乱的年代，人们都成了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要跑，活命要紧。真成了“八公山上，草木皆兵”这时有人说“回去睡觉吧，没事了，鬼子离咱们远着呢，小河冰冻，叫大家虚惊一场。”

（2）大病不死，天照顧

我们住大营小西河村月余，除经一场小河冰爆，一切安稳。不用总担心日本鬼子来扫荡。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日岀而起，日落而息。到也舒心。谁知不久一场大难來临了，小西河村和附近一些村庄康疮（小儿麻疹）这已多年没发生了，偏在兵荒马乱时发生了，在农村缺医少药的地方成了小儿大的灾难，哭声遍地，每天都有几个小儿死忘。我和弟弟也没能幸勉也进这大潮，好在我生性顽强三天我全身岀了麻疹，高烧一下退下了。关键是弟弟绍斌高烧不退时时昏迷不醒，可把我娘急坏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它乡，无医无药无亲朋好友。真叫上无天门入地无缝。眼看村里每天都有小儿死忘，哭声不断，一点办法都有。谁知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节骨眼时，房东大嫂过来给送了一把干芫荽（就是香菜）和一把鱼骨头，说，“煮上给孩子喝上就標发出来就没事了，我娘给我弟妹就用的这办法。”这可是天上掉下个就救来，解决燃眉之机。

我娘很快照此办里，给我弟弟喂上，一天多就岀了全身疹子，高烧很快退下！房东大嫂救了弟弟一命！我娘感动的不知怎么感谢大妹子，可手头什么也没有就给妹子瞌个头吧！房一把把我娘拉起来，说：“大姐你泽死我了，这只是举手之劳，好在我平时好存点这些东西，有时用的上还很开心，我娘的法子管用，今天真顶用了，说明你儿子命大，不该绝！贵人自有天象，自有天佑！好了，好好养几天就全好了！”经过这一场生死搏斗总算安然无恙了。没过几天又来了坏消息，涚日本鬼子要东进，八路军和县大队，武工队要在大营付近打大仗，房东大嫂和我娘说她要回娘家避一避，看我们怎么办？我娘想，房东走了我们驻这不合吧，就说我们也和你到你娘家吧，她娘家是村西十里地的合集湾村，房东把大门锁好就和我们一起上路了。

这十里路并不算远，我八十多里路都走下来了，这点路算什么？可我是刚病好了身子很弱，还背着吃剩的十几斤小米，像千斤重担压在我身上，腿象注了铅重的举步艰难。晃晃悠悠

象喝醉酒的酒汉，东倒西歪的向前跟着我娘和大嫂向前晃悠悠走着，我娘背着我弟弟也很吃力，走走休息休息，就这十里路走了一上午，到正中午才到房东大嫂娘家。大嫂把我们情况一说，她娘也就四十大几岁人很情明强干，很热情，把我安置西正房住下，就又去做饭，高待，油炸糕，有肉的大烩菜，还杀了一只鸡，这饭可好多年都没吃到了，太美了。在我们象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饭。

住到第三天听说八路在横间打了日夲鬼子一个大俘击战，大部鬼子被消灭，少部跑回城里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娘说这下好赶快回家，怎么也住不住了，房东娘再三留也没留住，继续向西奔走。在走前娘向房东母女，再三感谢，并做了一个英明伟大决定，把我背的那10多斤小米送给房东娘家，以致谢！大家都高兴，但最高兴的那还是我还有7，8拾里路，我要背上那十多斤小米那该多累，我真的解放了，轻装上阵，心里美的差点笑出声来。心里说娘的决定太英明，太伟大了。皆大欢喜呀！第四天叫饭后辞别了房东母女，住岀感情了她们恋恋不舍，欢迎再来。

我们向下汇进发，30几里路中午就到了，找到我大娘后嫁魏家，大娘回娘家不在家，大娘婆婆很热情，一听说是她儿媳妇的小婶子，热情热待，说派人去叫她儿媳妇回来，因我大娘娘家离下汇还有3，40里，来回跑的太远，我娘说不用了，我们就打个结就行了，岀来几个月了，走的急，家里很乱得回去瞭里瞭里，（意思是整理整理）就这样在这住了两天就向西归，这两天在大娘婆婆家吃也很好，都是待切人的饭，黄糕，莜面，噸噸有肉，我是吃美了。还想多住几天，我娘心急，所就起启了，再到大婊姑家，住了一天吓吓脚，第二天直奔家园。我娘归心似箭，我也走的轻松40里路一上午就走完了，阳波（太阳）到正南我们也到家了。我三婶四婶招呼吃饭，我娘我自己做吧，婶娘己把饭送过来，我是真饿了，素高，羊肉汤汤，我吃了个不依乐呼。

（3）上南山

回家呆了一，二个月，我爹同来了，当时我爹在抗日五区任书记，回來说东奔西跑也不行，鬼子活动还是很猖狂的，收拾收拾我把你送上南山，我们的根据地，那里安全，鬼子不敢上，你住那不用整天东奔西跑，我也安心和鬼子斗争。

就这样我开始第二次“远征”

我爹找來一头小毛驴，我娘骑上抱着我弟弟，我爹和我跟在后面。经雨地，广欲堡，大小李牛，都不进村，到中午也上大山，在一个叫双全梁的村子停下了，其实这山头上只一户人家，沟里还有几户，地图上都找不见的村子。这一户我爹认识是刘光腚家，进了家我都惊呆了，在大坑上坐着两位妇女，一位三，四十岁可能是老刘的老婆，一位十七，八岁可能是姑娘，奇怪的是都光着身子，在腿挡放着一块烂羊皮。都没穿衣服，在撵羊毛。我说大冬天她们不怕冷，我爹说她们太穷，没衣服穿，就靠烧热抗取暖。就老刘穿着一条破旧的裤子，招呼我们，给做中午饭，呼了一锅土豆，帖了两三个高粮饼。一会就熟了。说，“山上没什么好查饭，我们一年四季都吃这个，你们也揪呼吃吧。”这士豆真甜，沙沙特好吃，比我们家土豆好吃多了，我一连吃了好几个，抗上那姑娘说，“小兄弟慢点吃看叶着，喝点水再吃。”我也有吃不好意思，吃像过掹。

吃完饭我爹给了老赵粮票和錢，我娘把带的衣服给母女穿上，皆大欢喜。我爹说：“共产党八路军是为穷人打天下，全解放了你的日子也会好过的。”

他仙说了一些感激的话就分别了，继续上山。有些羊肠小道很斗，我娘得下毛驴步行，怪不得日本鬼子不敢上来，有些地方更险要，真是一夫挡关万夫莫开。抗日政府选一些好地方。赶下午阳波（太阳）落山时我们穿过原始大森林就到猴梁小山村。我爹经长上山对这群众都很熟悉。就找一户到了房东西正房把我们安噸下來。老乡给送了饭，莜面抗姥姥和山约蛋。吃完饭我爹和老乡交待完连夜就下山了。

（4）猴山上的一年

猴梁是在原始森林边上一个小山村，比双泉梁要大一点，只有八，九户人家，大都亲戚。他们的粮库和土豆窑子都在村山坡，不上锁，没人愉。村里没学校大点孩子都去山后一个叫白家查大的村驻校上学。离猴梁五，六里地。我娘怕我驻校自理不了，就没叫我去上校。

所以这年我的主要“课程那就玩”简直玩疯了。花样很多，满遍野跑，掏鸟蛋，提小鸟，有时到原始森林拾松堯堯（松子）捉狢狑（就是松鼠）挖一个窝就能挖出一斗粮食。小鸟，小松鼠都能养熟就黏在人身上不跑，很有趣，如捉住老的，不吃不喝就气死了。百玲鸟叫的最好听，一些鸟笼放在一起，就争颜斗奇，叫的非常热闹。

养这些小东很费吃的，是碌豆面用鸡蛋调起来去味才吃。除了小动物，满山花草百斗争艳，药材也很丰富，有黄芪，蓁艽，大黄，能吃东西很多，野构杞，地仁子（野草莓）个不大特别甜。还酸刺子，马奶子特别多，野山葡熟了很好吃甜甜的，我跟上山上的孩子认识不少东西。特别有一种叫瞎子草特毒，只要碰疼的要命几天都好不了。但当地人用剪子把嫩芽剪上放在拦子回家用开水一沏放上调料非常香，房东家给我们送一盘太美吃了。但一到晚上大人小孩都回家不岀门了，因村里径常进大灰狼。一天天刚插黑，我从玻璃窗向外看场面上就蹲着一个大灰狼，村里人说这是家长便饭，所以家家户户，把牲畜关的严严实实，不给野狼空隙，保护很好。

家家养鸡，白天散养，下的蛋很大又便宜，一块钱可灵六十颗鸡蛋。我娘买上用鸡蛋和白面叫滩汆饼，特好吃。在山上一年胜读十年书，学到不少山上的大学问。我把它称为我的童话世界，是我童年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到日本鬼子无条件投降后我们就回家，我父亲工作忙还是我三舅把我们接回家。

1947年我们县解放了，真是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我父亲担任第一任县长。

我又上学了，还加入儿童团任分队长，站岗放哨查路条。土地革命开始了，一切权利交农会，斗地主恶霸，学生冲在最前线。我是带头喊口号的为贫民助威，“打倒地主恶霸实交待钱藏在那里……”在胜利果实分红时还奖励给我一块大洋（银元），我叫我娘买了灰布做一顶新四军戴的军帽，腰里扎根布带把捌一支自制木头手抢，严然是一个小八路，引以自豪。

（5）区上大比赛

解放不久政府各项工作都很跃。区教育局举办全区各校文艺大比拼。我们老也换成年轻人，信心很足要争个名次，就组织二十四名男女生（男女名12名）组成霸王鞭队，当时霸王鞭在解放区很时耗所各村学校大都组织霸王鞭队去竞争。

我们村也上劲，村委会也大力支持。充分保障，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调来木工抢做霸王鞭，做好开始训练。一个月后给村做一次汇报表演很受欢迎。我是男生个子最小是男队最后一名守尾。女生队是十女收尾。

到通知比赛时村里用最好的几驾马车把我送到五区驻地铁家会区政府驻地。岀发前村里还吃了一噸大歺，肉豆腐粉条大绘莱，白面馒头管饱。到了区里分给我校两个家，男女队各一个家都是大抗，但没给老师另安排住地，所老师就住在男生宿舍，这样就把我顶出來没地方唾觉。都安排完了，我说老师我还没地方睡？老师说我给你安排，跟我來就把vnj领到女生宿舍。和女队长说，张绍武就住你们宿舍，女队长说：“老师，这不合适吧，我们都是女孩子，张绍武是臭小了，住我们宿舍不合适吧。”老师说：“没关系都是小孩子，你们家不都是弟兄姐妹住一个抗吗？就这样吧你按配吧”说者老师走了。女队长l是高级学生，开始给我训话，说；“张绍武你小子听着，你就睡在后抗，挨墙睡，不需乱动，看着什么都不需和男生说”我说大姐你不要这么雄，我又不捣蛋，这个小煤油灯在你这我那后抗黑糊糊什么也看不清，”就这样我有了一席睡觉之地。第二天男生们取笑我说张绍武，你小子艳福不浅，十二个女妃子配你睡觉，你比皇帝还牛气冲天！我说，“女生们都把老子挤的上墙了，你们谁过来试试。”

都不啃气了。

轮到我们学校上场，大家都敝着一股劲，一上场个个都精神抖擞，左三，右四上下翻飞，整齐划一，非常岀色不昕引起评委欢众，学校雷鸣掌声，结果我们得了第二名，也抗回一面大锦旗。这老师，村里高兴的向过年，我和十女每人还得了一支铅笔。别提多高兴了！

村里回来大庆祝一凡，吃了好饭，还喝了点小酒。

这我终身难忘！

来源:作者供稿